姚伯當剛纔慌亂中去搶燭台,匆急之際,原是冇有拿穩,但以數十年的功力修為,竟給小小一枚鋼針打落了手中物事,以武林中的端方而論,已是輸了一招,心想:“對方的武功很有點邪門,聽那小女人說,青城派有甚麼青字九打,彷彿都是暗青子的工夫,如果不謹慎在乎,怕要虧損。”當下揮手止住部屬群盜叫鬨,笑道:“諸兄弟這一招工夫俊得很,可也惡毒得很哪!那叫甚麼花樣?”
那男人點頭道:“不錯。”左手伸入右手衣袖,右手伸入左手衣袖,便似夏季籠手取暖了普通,隨即雙手伸出,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,左手是柄六七寸長的鐵錐,錐尖卻曲了兩曲,右手則是個八角小錘,錘柄長僅及尺,錘頭還冇凡人的拳頭大,兩件兵器小巧小巧,倒像是孩童的玩具,用以臨敵,看來全無用處。東首的北方大漢見了這兩件古怪兵器,當下便稀有人笑出聲來。一個大漢笑道:“川娃子的玩竟兒,也拿出來丟人現眼!”西首世人齊向他瞋目而視。
旁觀世人均想:‘你的兵刃和那司馬林全無彆離,這位女人既識得司馬林的,莫非就不識得你的?”王語嫣也道:“中間既使這‘雷公轟’,天然也是青城一派了。”司馬林道:“我這諸師弟是帶藝從師。本來是哪一門哪一派,卻要考較考較女人的慧眼。”心想:“諸師弟本來的工夫門派,連我也不大瞭然,你如果猜得出,那可奇了,”王語嫣心想:“這倒確是個困難。”
王語嫣搖了點頭,柔聲道:“姚寨主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。”姚伯當道:“如何?”王語嫣道:“任誰都難保有病痛傷殘,小時候不謹慎摔一跤,說不定便跌跛了腿,跟人比武,說不定便丟了一手一目。武林中的朋友們身上有甚麼拐傷,那是平常之極的事,是不是?”姚伯當隻得點了點頭。王語嫣又道:“這位諸爺幼時得了惡疾,身上有些疤痕,那有甚麼好笑?男人漢大丈夫,第一論品德心腸,第二論才調奇蹟,第三論文學武功。麵龐兒俊不俊,有甚麼相乾?”
司馬林隻聽得目瞪口呆,他的武功‘青’字隻學會了七打,鐵蓮子和鐵菩提的彆離,全然不知;至於破甲、破盾、破牌三種工夫,原是他畢生最對勁的武學,向來是青城派的鎮山絕技,不料這少女卻說儘可打消。他先是一驚,隨即大為憤怒,心道:“我的武功、姓名,慕容家天然早就曉得了,他們想摧辱於我,便編瞭如許一套大話出來,命一個少女來大言炎炎。”當下也不發作,隻道:“多謝女人指教,令我茅塞頓開。”微一沉吟間,向他右首的幫手道:“諸師弟,你無妨向這位女人領教領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