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廷燁望著她,滿目笑意:“你不怕蜀中不如都城繁華,西南又濕熱瘴氣麼?”
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,不管亡父顧偃開,太夫人,顧廷煜,乃至堂房叔伯兄弟,俱是隻憑本身愛好好處行事之輩,從未幾想想,到底應不該該,對不對得住知己。更彆提曼娘,為著一己之私,殺人放火,想如何就如何。
張氏醉態可掬,擰著性子奪過酒壺,又一氣吃了兩杯,她衝明蘭吃吃笑著:“…你開初不想理睬我的,是不是?唉,冇見你這麼誠懇的,我娘托的人多了,見我麵孔冷得那樣丟臉,都隻意義一兩回便罷,唉…好妹子,我領你的情…”
顧廷燁悄悄看著她,好一會兒,才道:“你真覺著三弟慘死,我很歡愉麼?”
顧廷燁反手攬住她,低低道:“我也是這麼想的。甚麼加官進爵,都是其次,一家人長悠長久纔要緊。人一輩子能活多久,趁年青帶你四周逛逛,也不枉此生。”
“此言差矣。人家本來好好做著餘府大太太,有兒有女,夫婿聽話,受了你欺詐,落的被休棄的了局。怎能說‘好好待她’呢?便是這陣子,殷勤延攬她入府做客,你不也是另有所圖麼?”顧廷燁諷刺的淺笑著。
顧廷燁再度坐回椅子,緩緩道:“你自發得辯才了得,再度騙的餘方氏信了你,覺得她也經心悔恨明蘭,想與你聯手報仇——實在都不是,她內心甚麼都明白,且早恨你入骨。”實則,也是這老妖婦不複侯府太夫人時風景,不如起初耳聰目明,才上了當。
頭一件,便是誇獎保護侯府的莊勇和仆人,每家分賞銀子不說,幾家死了男人的,乾脆發還良籍,並贈以地步,若家中有適齡的子侄,還能去軍中當差——這麼一來,不但那幾家感激涕零,旁的人家也都看著眼饞,無不盛讚主家厚恩大德。
顧廷燁道:“真正驚采絕豔,可惜紅顏薄命。”
明蘭聽懂了,甜甜的淺笑。顧廷燁輕歎一聲,伸手攬過她在懷裡。
顧廷燁板著臉:“她不來攛掇人家完竣伉儷,我就待見她。”
顧廷燁摸摸她汗濕的麵龐,紅潤安康,“你看書大多不挑,隻特彆愛找這兩人的彆史雜文來看,不是麼?”
滿府的仆婦仆人無不噤若寒蟬,到嘉禧居回話都戰戰兢兢,邵氏嚇抱病倒,秋娘嚇得閉門不出,嫻姐兒隻敢冷靜抽泣,蓉姐兒摟著堂妹,悄悄在旁耐煩安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