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回話,明蘭神采淡然的坐在炕上,緩緩吃著一盅木瓜竹蓀燉排骨,低聲道:“我是不是太狠心了?”她輕摸著肚子,感受那有力規律的胎動――她永久,永久,也不會讓那老妖婆再見她的孩子了。
實在,這兩條動靜都是真的。太夫人是真的吃了閉門羹;明蘭也是真的被上回之事‘嚇病了’;至於此中內幕,看旁人愛信哪個了。
邵氏隻覺著滿心淒苦,摟過女兒小小的身子,哭道:“我的好孩子,難為你這麼點大,就這麼懂事理……冇了你爹,我們娘倆的日子,能不謹慎著過麼?”
她喘上一口氣,幾近用儘了這輩子統統的膽量,連看都不敢看太夫人,哆顫抖嗦道:“…歸正,您也闖不出來…不如就…就歸去罷…”
明蘭緩緩從被褥中抬開端,神采發白,又是驚懼,又是防備,她顫聲道:“嫂嫂,我怕……我不要去見她。”
廖勇家的不慌不忙,恭敬道:“侯爺出門前定下的端方,冇夫人點頭,任她是誰,都不能隨便往裡闖。”她挑眼看了下太夫人,又笑笑補上一句,“夫人身子重呢,出事就不好了。”
嫻姐兒蜷在母親懷裡,幽幽道:“如果為著這個,我勸娘一句,大可不必顧忌了。實在,娘去不去外頭對付太夫人,我們也早獲咎她了。”
嫻姐兒小小歎了口氣:“娘,當初爹為我們做了些甚麼,莫非你看不明白麼?不肯過繼三叔的兒子為嗣子,退還祖父給二叔的地步銀兩,親筆上疏宗人府,請立二叔秉承爵位。臨終前,更是劈麵列清侯府產業,更對族人說甚麼兩位叔祖父是早分了家的。”
邵氏走進裡屋,隻見明蘭縮躺在榻上輕泣,崔媽媽和小桃坐在床邊不住低聲勸著,邵氏大吃一驚,忙道:“我的天爺,這是如何了?”
邵氏聽了這話,微微詫異,影象中的太夫人向來都是溫文和藹,舉重若輕,雖在府中說一不二,權益極重,卻從不疾言厲色――如何本日這般凶神惡煞,火燒火燎的?
邵氏抽泣道:“既然你爹都這麼委曲了,為何你二嬸還非要我出這個麵!我…我,我是見了太夫人就怕呀…”
邵氏急的都快哭出來了,捂著帕子焦炙:“你你你…這可如何是好…”
“娘你怕甚麼?”嫻姐兒抽出本身的帕子替母親拭淚,笑道,“現下我們都分炊了。太夫人還能吵架我們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