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間,柳氏不但禮數殷勤,還溫文體貼,很有分寸的幫著親家摒擋了些嚕囌事,連國舅府前去記念,張氏返來都誇柳氏。
明蘭更悵惘了,看了看炕上的肉團,“我家哥兒還小呀。”
男人攔腰將之抱起,大步往裡屋走去,大笑:“小娘子奉侍的好,本大師就不嗔了。”
有了這句話,明蘭放了一半的心,才鬆口叫張氏說何事。
明蘭匪夷所思:“莫非是為了嫡子?”那乾嗎遲遲不立世子,跟老婆鬧彆扭?
因而她就在兄長麵前代為坦白真相,隻跟著同一口徑,道鄭家已在潯陽故鄉說婚事了。
“不會。定是老侯爺的嫡宗子襲爵。”
“那會兒還跟隻小貓似的,這麼點日子,就這麼大了。”明蘭看這孩子氣色紅潤,想來張氏母女養的甚好,“可馳名兒了?”
小沈氏趕緊把女兒抱在懷裡,這很能夠是她此生獨一的骨肉了,那麼強大纖細,她就心疼的恨不能連心都挖出來給孩子——便忙不迭的點頭,她纔不要女兒受那份罪。
明蘭左手按在椅子扶手上,悄悄拍著,沉吟不語。
張氏閒閒的玩弄裙邊流蘇:“這不恰好,至公主和大少爺年貌相稱,既是姑表之親,又相互知根知底,一帶兩便。……想來,公主殿下定能體味沈家寵遇鄒家的良苦用心。”
他搖點頭,未再說下去。
很哀思,也很實際。
遵循盛紘的思路,多數要先等兒子有功名了,再坐地起價去找親家,而長棟將來的嶽父多數也是個文官,不過層次能夠不如海家柳家。
她落淚道,“鄒家姐姐過世時,我尚在千裡以外,張沈兩家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,莫名背了這個罪惡,我實是冤甚了!”
可高門望族大多珍惜羽毛,明顯都知不是樁好婚事,倘若還結了親,難道落個‘賣女湊趣國舅’的名聲?況沈家又不肯屈就庶女。
顧廷燁點頭苦笑,他本想哄明蘭歡暢打動一把,誰知這小女子狡獪如狐,兼學得二師兄絕招,平生善於倒打一耙。
明蘭笑道:“我本日才知梁府二奶奶是你表姑姑,她是我四姐的嫂嫂,難道亂了輩分。”
“起了個奶名,叫望哥兒,盼望的望。”張氏看著兒子,滿眼慈愛滿足,與幾個月前那絕望慘白的女子幾近判若兩人。
兩人說了半天,越說越投機,越說越熱乎,幾近可目睹喪事期近。
再說了,前車之鑒,高門媳婦有甚麼用,英國公張氏女在沈家,也冇過的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