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親說的是,兒子也這麼想,憶起當初剛到泉州之時,還感覺這嶺南地帶氣候酷熱,情麵粗暴,就算不是個化外之地,卻也不得教養,未曾想這裡風調雨順,百姓樸素,又地靠本地,得漁鹽之利船務之便,雖不如江南富庶,倒也民財頗豐,這幾年住下來,兒子倒有些捨不得了。”盛紘淺笑道。

盛紘垂首而立,一臉惶恐:“悔不聽母親當初之言,釀出本日這等禍事來,都是兒子無德,導致家宅不寧。”

“母親說的是,前幾日兒子一向為考成之事憂心,現現在心頭大石落下,騰出時候來清算清算,先從衛姨娘分娩當日的那起子丫環婆子清算起來。”盛紘調子安靜,內心顯是頗怒。

“也不枉你在外頭熬了這些年,從六品升上去最是艱钜,過了這一關,你也算得是中品官員了。此次你升到那裡,可內心有底?”盛老太太腔調平平,未有顛簸。

戌時的梆子且剛敲過,泉州盛府陸連續續點上燈火,西側院正房堂屋內上坐著一名頭髮斑白的老婦人,手纏念珠,穿著樸實,與周遭的繁華清雅很有些格格不入,此時屋內下首坐著的恰是盛府當家老爺,盛紘。

“那是天然,京中幾位世叔父執的禮單兒子已經擬好,請母親過目。”盛紘從袖中取出幾張素箋,遞給一旁侍立的丫環。

盛老太太深意的看了盛紘一眼:“你在泉州任同知數年,大師夥都知根知底,家中女眷都素有來往,一眾丫環婆子仆人下人很多都是本地買來的,家裡有個風吹草動,彆人如何不知,你雖與僚友大多交好,卻也難保有暗中嫉恨你的人,你前腳剛死了姨娘,後腳就大肆清算仆人,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擺瞭然奉告彆人你家宅不寧?”

盛紘吃緊的說:“母親說的甚麼話,甚麼叫不是端莊婆婆,母親是父親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,是兒子的嫡母,更有再造之恩,凡且各種,都是兒子兒媳的錯,母親千萬彆這麼說。”

盛老太太端方極嚴,這番話說下來,滿屋的丫頭婆子竟冇有半分聲響,母子倆說了會子話,盛紘幾次動唇想提一件事,卻又縮了歸去,一時屋內又冷了下來,盛老太太看了他一眼,端著茶碗悄悄撥動茶葉,一旁的房媽媽極有眼色,輕聲號召屋裡的丫環婆子出去,親身把人都趕到二屋邊上,叮嚀幾個一等大丫環幾句,才又回到正房奉侍,正聞聲盛老太太在說話:“……你總算肯說了,我原還當你籌算瞞我這老太婆到死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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