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正坐臥在藤竹榻上,手拿條帕子不住捂著眼睛,腿上蓋著一條水紅薄綢毯子,她一見了長女,當即淚如泉湧,邊哭邊罵:“冇知己的死丫頭!這陣子跑那裡去了,你娘都快叫人逼死了!你再不來,便給我收骸骨罷!”
華蘭知王氏比來脾氣莫名暴躁,連女兒的規勸都不愛聽,動不動罵狗打人,隻一個康阿姨肯與她臭味相投,姐妹倆一道叫罵,倒也暢快。華蘭無法,隻好道:“娘,你若悶了,叫我來就是,彆再見姨母了。”袁府已寬鬆很多,她多可隨便收支。
太夫人一咬牙,不成!哪怕留康兆兒在那兒,隻氣氣盛明蘭也好。
華蘭從速坐到母切身邊,邊拿帕子去忙著揩淚,邊忙道:“娘,我這不是來了麼,從速彆哭了,叫外頭人瞧了笑話!豈不失了麵子。”
“你姨母也有不是之處,唉,你不曉得,我們姊妹倆是同病相憐。”王氏似是被說動了,垂垂止了哭聲,“你大兄弟去了外頭,你和如蘭都有自家要顧。跟你爹爹和老太太,我是向來講不到一起去的;現又來了個短長的柳氏。我…我實是無人可說苦衷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