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姑老太太笑了笑，轉頭朝太夫人道：“你這兒媳，真好聰明的口齒。我隻說了一句，她倒有十句八句等著我。真不敢領教了。”
“姑母是真不曉得，還是成心為之？”
這真是繁忙的一日，小學作文的好題材。
見屋裡氛圍和諧，明蘭悄悄鬆了口氣，當初在長柏哥哥和盛老太太跟前，她仗著年紀小能夠撒嬌賣乖，裝傻充愣，可這會兒她總不好爬到鄭大夫人身上打滾裝敬愛罷。
太夫民氣頭髮麻，隻笑著道：“嘖嘖，真是的。你們姑侄倆呀，叫我說甚麼好，真真是一個血脈出來的，都一個脾氣。說話直得呀，也不曉得人家聽了會上火。得了得了，今兒是好日子，瞧在我的麵上，都消消氣，這便疇昔罷！”
……
邵氏笑答道：“是尚了慶昌大長公主的韓駙馬家，便是公主的三子。”
屋內喧鬨，窗台恰好支開半格，吹進淩晨落在天井花草間的些許冷霜氣味，東首桌案上擺著尊小巧的雙麒麟護靈芝的紫玉香爐，爐口處嫋嫋吐著芳香的捲菸。
“姑老太太！”
瞧時候差未幾了，丹橘便領著兩個女孩出了門，嫻姐兒在前頭跨了出去，蓉姐兒的腳步卻有些拖遝，一步三轉頭的看了明蘭好幾眼，吵嘴清楚的老練眸子中透著些許不安。
鄭家門裡的事，也曾是都城權貴圈裡的談資，明蘭略有耳聞。
顧廷燁發笑，複又感喟。他看著明蘭，把小小人拉到跟前，貼在懷裡擁了會兒，然後按坐在榻上，低頭對視著，沉聲道：“你彆急，生兒育女要看緣分，你儘管好好調度身子便是。”
“我的心肝兒！”顧廷燁喉中收回一聲低吼，難以描述的高興完整節製了他，他一把抄起明蘭，緊緊抱在懷裡，繞著原地打起轉來。
這下情勢倒轉，顧廷燁冷酷的看著這兩個老婦，目中調侃，徑直道：“姑母生於公卿之家，亦嫁入公卿之家，想來不會不曉得，於我們這類府第，嫡庶有無不同，有多大不同。”
明蘭放了些心，又轉頭對嫻姐兒，柔聲道：“你是個好的，嬸嬸夙來放心你，煩你多看著些，彆叫蓉丫頭在外頭犯倔。”
一回了屋子，顧廷燁便火氣勃發，煩躁的扯開領口，轉眼瞧見明蘭還是一副渙散樣，不由得罵道：“你個冇心眼的！知不曉得我這姑母多有難膠葛，我一聽她來了，緊忙趕疇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