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，但是，你有冇有想過……”顧廷煜終究止住了笑聲，神采淒然，“待多年後，你再得來的丹書鐵券，上頭可有這四個字？”
那小丫頭回聲而去，不一會兒就搬來兩把藤木杌子和小幾，團團放在樹蔭底下，又去籌措茶水滴心了。
顧廷燁挪步上前，從香台左邊第三格木架下摸出用層層油紙包好的火石與引絨，利落的回身，看也不消看，彷彿對這裡東西的位置熟諳之極，抬手就把兩側高高的黃銅燭台上的巨燭撲滅，如此暗淡光芒，也未曾使他行動慢半步。
顧廷煜拄著柺杖站在側邊，一向悄悄的瞧著顧廷燁，實在他們兄弟三人中，本身和顧廷煒都似秦家多些，唯有顧廷燁最似父親，一舉一動，一笑一怒，且年事愈長，愈酷似。
顧廷煜目光狠惡，狠狠盯著他，顧廷燁並不畏縮，一樣血緣的兩兄弟，便如棋逢敵手的兩個妙手，比殺著智謀，對陣著心機，看誰熬得過誰。
顧廷燁默不出聲。
顧廷煜一陣氣竭，狠惡咳嗽起來，抖的幾近顛仆在地，顧廷燁神采冷酷，也不知在想甚麼，一把攙起兄長，放回到坐位上去，從茶盤裡倒了杯水遞給他。
顧廷燁笑了笑。
顧家兒郎成年後，大多都有一對深深的眉頭，壓著飛揚矗立的眉毛，似把統統心境都鎖在濃墨的啞忍中。
十五歲前，他活在自大和倔強中，自收回身低人一等；碰到常嬤嬤後，他曉得生母嫁入顧門的本相，更是滿腹仇恨如噴薄的岩漿般滾燙，卻冇法訴說，至此，他連父親也悄悄恨上了，一開口便咄咄不馴，父子之間就鬨的更僵了。
明蘭昂首一看，低頭微扁嘴，冇創意，她早就想到了。
“這麼多年了，太祖時清除了那麼多功臣，太宗即位時的‘九王之亂’，再厥後幾宗謀逆，大興詔獄，乃至現在……多少建國功臣都被擄爵位了！你可知現在滿天下去算，另有幾個有爵之家持有如許的丹書鐵券？”
想起老父一日繁忙以後，總不忘緊著詰問‘廷燁本日如何了’，一得了不好的動靜，就扯著嗓子拎著家法去追著經驗顧廷燁。
邵夫人一向盯著丈夫漸漸走開去的背影，如何肯分開，聽聞明蘭此言，立即鬆口氣道：“如此甚好；侍雯，你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