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慈愛的看著嫻姐兒，輕歎道：“難為這孩子一片孝心了，自打她爹病了，她就冇如何出過門，連自故裡子都不大去的。”
明蘭想了想，臉上也無甚麼異色，隻微微一點頭，紅綃見狀，頓時一臉喜氣，不等明蘭開口，她又忙道：“……另有一事，夫人請恕紅綃無禮了。蓉姐兒到底是太夫人交托於我的，紅綃不敢有負囑托，自不好和蓉姐兒分開……”
明蘭細心打量這姐弟倆，不由得大是感慨：要說還是地主家的小崽子長的好呀。
“也不能全怪老耿。”顧廷燁忍不住想替那不利的同道說兩句話，“他並非想交友權貴，大多是軍中弟兄的親戚上門，他哪抵得住那陣仗。”可惜京中權貴幾近都有或嫡支或旁支的後輩在軍中。
“倘若今後叫她眼睜睜的瞧著你我的孩兒，想來更是難受。”顧廷燁目光幽深，“我必會心疼你後生之子勝於她，這是料定的，又何必裝模作樣呢。”
顧廷燁臉上浮起一陣可疑的薄紅，也不知是氣是怒，被看光了可愛還是老婆更可愛；隻悶悶的回身背對著明蘭；明蘭見他真惱了，也不敢多打趣他了，拱在他背後扭來扭去的像條小魚兒一樣奉迎賣乖。哄了他好一會兒，顧廷燁才冷著臉翻過身來躺。
實在明蘭並分歧情老耿同道，但她曉得也不好直說。
明蘭被這目光盯的頭皮發麻，一陣嗬嗬呆笑，奉迎的湊上前去，顧廷燁不肯坐下，明蘭隻好踮著腳尖幫著他改換袍服並鬆開辟冠，顧廷燁瞪了她一眼，倒身側靠在床榻上，斜睨著明蘭道：“你接著畫罷。”
明蘭曉得最好不要問，但耐不住內心貓爪似的難受，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：“你……”隻說了一個字，她就頓住了，該如何問。
秋娘身形如風中亂葉，淚光更盛，抖著聲音喃喃道：“這怎好……奴婢怎能住到彆處去？那奴婢如何奉侍老爺夫人，如何打水，做針線，值夜……”
顧廷燁微皺眉，表示不解，明蘭笑著持續道，“我覺著吧，倘若他們一世人全都情深意重情比金堅情深似海交誼無價，”她緩了口氣，“――那我這主母就不消混了。”
明蘭在上首坐定後，端茶淺呷一口，深感覺明天勞動量過大，這般勞心勞力實在倒黴於調和餬口，決計速戰持久，從速把事情摒擋了，好歸去睡午覺。
蓉姐兒還是低著頭，肥胖的身子一動不動，也不說話，過了半天也不見她開口，秋娘急了，疇昔悄悄拉她：“快回話呀，夫人問你呢。”蓉姐兒忽昂首，緩慢看了明蘭一眼，目光中儘是防備和敵意，然後又低下頭，就是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