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裡緊揪著信封,已經讓紙張都皺起來了。
“我我我……是來給你送信的。”
她坐在地上,少了一隻腿一隻手,斷口處的衣袖和褲腿裡沾滿了粘膩的血跡,白髮和黑髮一起擋住了她半張臉,混亂中隻能瞥見那雙可駭無神的眼睛,眼白映著紅光,卻彷彿直直的看入了沈翩躚的眼睛裡。
洞內空間不小卻封閉,便將這調子平平毫無起伏的浮泛氣音來迴盪開,堆疊成惡夢般的詰責。
她伸出那隻僅剩的手來,接住了信紙。
任務時候到,他們冇能在規定時候內將信紙送進任務工具的手裡。
“你不是……來送信的嗎?”
她的背後是血光淋漓的池,身邊擺滿了詭異扭曲的猙獰糖人。
她終究曉得為甚麼明顯是一頭黑髮的女人會被叫做白婆婆。
她將阿誰新奇的糖人插在了木板上的小孔裡,然後極其遲緩的,用那隻手撐住空中,漸漸的轉過身來。
背對著她的人剛好將一根竹簽從池中撈起來,聽到聲音她彷彿頓了頓。
沙啞的聲音如同刀子刮過磨砂紙,降落得彷彿被火灼傷過,收回來的都是氣音。
但是沈翩躚現在底子就想不起這些東西了。
這腦袋一晃,那些混亂乾枯雜草般的頭髮便被略微晃開,沈翩躚終究看清了她的臉。
沈翩躚謹慎翼翼的屏著呼吸將視野移疇昔,然後她的睫毛輕微的顫抖了一下,呼吸也亂了亂。
這個時候洞口彆傳來楚衍的聲音。
嘩啦啦一陣水聲。
是一張扭曲的看不出形狀的臉,還在往下不斷地滴著猩紅黏稠的液體。
像是金屬的碰撞,有富麗微冷的質感,響在沈翩躚的耳朵裡讓她很快將尖叫聲壓回了喉嚨。
少女撐著潮濕的空中不斷的今後縮去,清楚映入眼裡的氣象卻如何也抹不掉。
手指枯瘦,沾著乾枯的血跡。
那頭黑髮底子就是假的。
不是人不是植物。
少女微微彎著腰繃著身材,是一個緊繃而驚駭的姿式。
沈翩躚的喉嚨用力的梗了一下,儘力穩定著聲線,她又反覆了一遍,
然後,在沈翩躚還冇來得及放開手的時候,她俄然晃了晃腦袋。
“您好,您是白婆婆嗎?”
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從血液中冒出頭來的可駭的東西。
她抬起了頭。
“啊啊啊啊!!!!”
紅光粼粼,映著那人的模樣落進沈翩躚的瞳孔裡。
“我是來送信的。”
信紙從她手上跌落下來,同一時候她聽到定時器響起的滴滴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