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摸兩頰,竟然是兩行淚水,梁荷頌忙擦了去。眼淚能擦去,可心底的失落和空蕩蕩卻如何擦也擦不掉。但她很清楚,如許做,是對的,也模糊有一絲哀涼的欣喜:這是她第一次直接回絕了厲哲顏的幫忙,總算,這回是她先說不了。實在,若非所迫,她並不喜好憑藉於誰……
梁荷頌含淚的目光落在厲哲顏緊緊攥著的木娃娃上,厲哲顏本想藏,但終還是放棄了,泰然遞過來。“生辰歡愉。轉眼,你都十六了。”
“哲顏公子找我何事?”
梁荷頌收到他視野,徐行走疇昔,在他身邊兒的席上坐下。厲鴻澈一下攬住她細腰,靠近她臉頰道:“疇後果為一些啟事蕭瑟了你,朕都賠償給你。”
“對你這類殘餘,我隻恨我手腕……不敷更狠!”
厲哲顏聽著水流的嘩啦響聲,心下有些心境翻湧。站了好久,身子都發涼了,他才從袖子裡拿出個精美的木雕娃娃,捏得樞紐泛白。這是他白日籌算給梁荷頌的。
厲哲顏將另一隻袖子裡籌辦的紙張拿出來,遞給梁荷頌。
“看來梁書蕙信裡頭冇寫明白,他兒子已經不在本技藝裡了,嗬嗬,死光臨頭還嘴硬得很!二叔盜取爹爹的功勞、兼併我梁府,可說完端賴爹爹才起家。龍生龍鳳生鳳,老鼠生兒會打洞,看了表哥你如此‘成器’,公然不愧是二叔的親兒子。爹孃天上看著,也是欣喜了。”
砰一聲輕響,娃娃落入江麵破裂的月光中,一起沉沉浮浮,跟著水流流遠。
厲鴻澈許是幼時受過嚴格的練習,舉手投足姿勢都很有男人的大氣,喝酒也能喝出些蕭灑豪放味道。
他從數月前就開端雕了,才雕好,卻冇有來由再送出去了。
“還好……還好……”
“……是,是的……”梁荷頌回聲。厲鴻澈放開她的下巴,那股鋪麵而來的冷寒寂然之氣,也收住了,坐在小矮幾邊,倒茶喝了一杯。
梁荷頌滿麵冷怒,嘲笑了一聲。
“不敢勞煩哲顏公子。這首詞……我識得。”見厲哲顏深茶褐色的眼眸看著她有不信賴,梁荷頌撇開眼多解釋了一句,“明天學過了。”
梁荷頌卻一縮,厲哲顏指間觸了個空。
是她背棄他進宮。是她形成了本日的局麵。梁荷頌緊緊握著厲哲顏的冰冷的雙手,淚如雨下。
“你之前不是問朕何時寵幸你麼……”
二人規矩客氣的說完話,道了分袂去。氛圍中,彷彿有很多畫麵在脆弱地碎裂、剝落,一幅又一幅。最後,全數碎成了一地哀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