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直接問出耐久迴旋在它肚子裡的實話，賢太妃對著梁荷頌那雙明眸，真是一時語塞，差點接不上話。
它鄙夷道。
明顯心頭很體貼，卻冷著一張臉。梁荷頌忍俊不由。倒是和某些人的性子有些類似。
江上霧涼，水汽重，厲鴻澈解下滾了獸毛的黑披風，往梁荷頌身上披來，卻不想她俄然一躲，畏之如蛇蠍般。
“……當時哥哥命懸一線，若無尉遲將軍脫手互助便是死路一條。我也是彆無他法……哥哥是我獨一的親人，為了他我便是死，也願。”
賢太妃並未打斷，而是悄悄看著梁荷頌。平時隻覺這丫頭電影糊胡塗塗的，老是一副弱不由風的荏弱狀，竟不想有如此剛毅柔韌而又沉著當真的眼神。一時讓賢太妃迷惑，到底是她冇心機，還是……實在城府很深，隻是冇逼到那份兒上，冇覺醒罷了。
賢太妃嫌棄的“嗨”聲歎了口氣。“哀家收回說你不蠢的話！你真是笨得無可救藥！你若不無私，那便是成全彆人的無私！”
“哀家是過來人，清楚得很！這男人啊，冇有一個好東西，哪個不是久了就膩了，見了新奇的就膩煩了舊的，特彆是帝王！甚麼情愛、承諾，隻在他冇膩煩你的時候才作數！為男人傷神不值得。”
“何況，就憑你這心性和心計，能活到現在，已經是古蹟了！”
“一個才氣弱又不受寵的人，並不會有人想捏死。不過，顛末這兩月的風波，我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，恐怕此後的日子也不能安靜……”
冷冷二字，真是惜字如金！厲鴻澈盯著梁荷頌道。
“你信哀家，後宮女人都落不到好了局！趁你身子還是完璧，那小子又對你舊情不忘，從速抓穩了找個好人家纔是端莊。”
賢太妃似感到很多，梁荷頌還是頭一次聽它說這麼多。“後宮妃嬪，榮寵乃至性命，還不是全在天子的一念之間……”
黎懷薇是淑貴妃的弟弟，長相斯文，有幾分淑貴妃的模樣，舉手投足、言語之間都成心偶然地透出一種滿腹詩書感。
他們一行人做的販子打扮，當入鄉順俗。厲鴻澈也是男人，天然也不例外。立即就有一長相水靈，身材妖嬈的女人，從珠簾後款款而出，很有幾分姿色。
這一點點小動靜並冇有影響船上文人雅士的性子。翰林院侍讀學士黎懷薇，是黎大學士之子，學問自是不說。厲哲顏滿腹經綸、無所不通，郝溫言固然是太醫，但學問也不差，是以，很快幾人喝酒談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