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直。”
“朕有笑嗎？”梁荷頌側了側頭，問。
厲鴻澈在梁荷頌身邊坐下，一副私塾教員要查抄門生勞動服從的作勢。
梁荷頌抱著一堆摺子，去了雙菱軒。那些奏章，她但是看不懂幾個字！過兩日定然還是不得不上早朝，必須得讓皇上親身批閱了，她記下來。總不能每次都將那些大臣罵一通、說他們做得不好，唬弄疇昔吧。
說實話，她進宮前是有青梅竹馬的心上人的，以是，她稀裡胡塗地似喊錯了名字。成果，當然是惹怒了厲鴻澈。幸虧，正在他意欲發飆的時候，他中毒暈倒了……
……
“下月便是孝珍太後大壽。朕早前承諾過太後，在壽宴上要題詞作詩。你這段日子要抓緊學習，能多認幾個，是幾個。”
梁荷頌將詩往桌上一攤。“皇上，這詩實在難登風雅之堂，臣妾念不出口啊……”
一絲冷風鑽進屋來，孝珍太後腿著了那絲冷氣，痛得她閉目啞忍，眉間“川”字紋緊皺，模糊又記起了當年被端敬太後杖責的血腥場景。那年，她剛受舜熙帝寵幸封嬪……
想想厲鴻澈方纔神采，梁荷頌打心底的舒坦。讓他罵她哥哥是奸臣，讓他說她蠢。她雖不識字，但是除了讀誦詩詞，那些古書經史典故，她自小也聽了哥哥唸叨了很多。在這後宮中，她又不得寵，閃現出來不是找死是甚麼。不過，彷彿那些典故啊甚麼的，也冇大用處……
孝珍太後沉吟了一會兒，呢喃著“雙菱軒”三個字，考慮了考慮。“這個梁秀士色彩傾城，哀家第一眼瞥見她便曉得她不會悠長的沉寂。幸虧她並不識字，不讀經史的女子，哪怕一時對勁，也畢竟在這後宮悠長不了。”
梁荷頌心虛地眨了眨眼。“念、念哪首？”
“既然天子身子不適，哀家這作太後的也不能坐不睬。賀舍，扶哀家起來。”
“皇上彷彿表情不錯？”康安年跟在禦攆旁，適時眼梢含笑道。
“太後大仁大義，不似端敬太後心狠手辣。皇上孝敬，今後太後孃娘能夠納福了。”
孝珍太後捏攥動手裡的佛珠，幾欲捏斷！不知是恨還是痛，或者僅僅隻是驚駭。
“念來聽聽。”
“連起來念，不必看朕，彆停。”
“有這等事……”
雙菱軒裡冇有旁人，隻要他們兩人在。梁荷頌支著下巴，遠遠打量厲鴻澈。好當真啊。那奏章上究竟寫著甚麼，能讓他不顧病痛，廢寢忘食呢？
“認，認得差未幾了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