挎上他的寶貝藥箱,在兩位官爺一前一後的“護送”下一起向東。夜裡的風冷嗖嗖的,刮的他不由打了個寒噤,嘴一張,同一前一後的倆人聊上了。
東方大夫名琉璃,二十出頭年紀,尚未娶妻。脾氣溫良,醫術高超,在街坊中口碑極好。固然開的醫館名喚“陰陽醫館”,非常慎人,卻也不能禁止每日裡有無數病患慕名而來。
打了春的氣候不算熱,倒是水痘頻發的季候,自這月起來他這陰陽醫館瞧病的人已不下百位,男女長幼皆有,八成以上都是來看這個的。
“胭脂匠報案時正巧是我當差,聽他說他老婆這些天一向早出晚歸,早上清算的服服帖帖的出去,早晨返來倒頭就睡。他忙著趕活,也冇如何重視,直到明天早晨終究完了活要進屋歇息,一摸床上的人冷冰冰的,這才感覺不對勁,起來掌燈一看,可了不得了,本來已經斷了氣了!”
東方琉璃本想著客客氣氣解釋清楚就能脫身,畢竟好民分歧官鬥,掰腕子他是掰不過這群官老爺的。不如說些好話,送他們歸去。
那人見他不搭話,覺得他還惱著呢,畢竟在他這類領一份勉強餬口俸祿地人的眼裡,大夫還是一個比較高貴的職業。
且先早些睡下,明日裡的病患,怕是要比明天翻上一番。
心下這般揣摩著,一昂首,便從那巴掌大的裂縫中瞧見兩個腦袋來:頭戴高帽,身穿官服,腰間各佩一把大刀,手在刀柄上按著,見緊閉的大門終究敞開,緊蹙的眉有所鬆動,忙湊過來問話,言語中很有責備。
瞧著這天乾的緊,也許病發的人會越來越多,畢竟是時令性的疾病,風吹到哪,病就帶到哪,那裡按捺的住?
頓了頓,他清臒的臉上閃現出一抹嚴厲的神情來,主動拿方纔東方琉璃問過的話提起話頭,以和緩難堪的氛圍:
比起姑蘇,杭州勝在繁華如此,卻也不失神韻。一年四時,風景惱人,夏有“接天連日無窮碧,映日荷花彆樣紅”的風采,冬有“白堤一痕青花墨, 斷橋兩點娥眉紋”的神韻,這才引得無數文人騷人、商賈貴族流連忘返。在這裡,能夠等閒瞧見來自各處的奇怪物,甚麼波斯的絨毯,大食的椰棗,東洋的梅酒,高麗的虹緞……凡是捨得口袋裡那些個碎銀,冇有甚麼是在這買不到的。
觸了頭兒的黴頭,但是要丟飯碗的。難怪這小子立馬就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