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腳有一水潭,並不大,幾丈周遭。水很清,遠遠看去好似水中也有一山。潭邊有很多花兒,白的粉的五彩斑斕,卻都叫不著名字。又有兩隻白鶴在譚邊,都單腳站著,卻低著頭,朝著潭中心的位置。
山中蚊蟲很多,卻不是早上,吳大爺也就冇捂得那麼嚴實,上身就傳了個坎肩,下半身卻冇暴露一塊肉來。這是經曆,眼睛是要看路的,可傷害往來往自於腳下,被蛇甚麼的咬一口是會要命的,褲子再薄也能擋一下,保不齊就救一命呢。
府兵的報酬不錯,回到故鄉的吳大爺是懷揣了幾貫錢的,都是這些年東征西討積累下的,倒是夠餬口了。暮年間娶了妻,可惜一年到頭根基都在內裡兵戈,也就冇個先人。媳婦也冇甚麼說的,就一向等著吳大爺囫圇個兒的返來,兩口兒好安安穩穩的過幾年日子。吳大爺內心也感覺對不住自家媳婦兒,卻也冇甚麼體例。都這個年紀了,哪兒還要得了孩子?
巨虎走在前頭,吳大爺和大黃走中間,兩隻白鶴一會兒飛起來一會兒落地跟在最後,這個奇特的組合冇一點聲響,靜悄悄的繞過了九棵巨樹,穿過了濃濃的霧。到了那兩棵擺佈相對的巨樹時,巨虎停了下來。
連著繞了九棵,吳大爺終究見著大黃了。冇顧得彆的,當即喊了一嗓子,大黃卻冇反應,還是衝著一個方向大聲的叫著。吳大爺還是頭一回見大黃這個模樣,身上的毛都支起來,齜牙咧嘴的好不嚇人。
吳大爺悄悄關上房門,整了整頭上戴著的草帽,看了看天,剛矇矇亮。打了個口哨,一條大狗搖著尾巴跑了過來,灰蓬蓬的,底子看不出這本來是條黃狗。吳大爺拍了拍大狗的腦袋,另一手抄起立在門邊的柴刀彆在腰上,又將草繩跨在肩頭,這才道了聲:“大黃,走著!”
吳大爺冇理睬那兩隻白鶴,拽了把大黃,將柴刀橫在身前,謹慎翼翼的諦視著山上的阿誰身影。那是一頭渾身烏黑的巨虎,丈二是非,黑褐色的“王”緊扣前額,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圓睜著,閃著濃濃的凶光。
對,笑!吳大爺發誓本身冇有看錯,那巨虎是真的笑了!
驀地,那巨虎站了起來,身子一縱,在山石上跳了兩下就落在了吳大爺的身前。吳大爺一動不動,恐怕惹著了這凶獸。可那巨虎卻好似冇有傷他的意義,反而繞著吳大爺轉了兩圈,末端還衝大黃齜了齜嘴,嚇得大黃一顫抖,當即癱軟在地。巨虎彷彿見著甚麼風趣得事情一樣,還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