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榆頓了下，“長齡兄長是如何說的？”
若曉得她是匪首之女，若曉得她是山匪中最殘暴的一個，若曉得她重新到尾都在騙她……還這般安撫她，鼓勵她，靠近她？
但他笑起來極慈靄，讓人忍不住心生靠近之意。
第一個五天，羅氏冇有來，那第二個五天、第三個、第四個五天，她總該來了吧？
阿榆雖幼，彼時已曆了諸多波折，雖無人跟她明講，也猜到了三位伯父的意義。
杭氏又開端躊躇著要不要離這女殺人犯遠些。
阿榆初時不懂，但等她畫了十來個正字，眼看送來的飯菜越來越少，越來越差，仆婦們嘴裡陰陽怪氣，不三不四，便垂垂悟了過來。
李內知躬了身，笑道：“推丞之意，仆人免得。此事也不消推丞難堪，仆人自會措置。這兩日秦小娘子身在治獄司，推丞看顧一二便可。”
那是阿榆最後一次見到蘇浮遊。
或者說，那是阿榆最後一次聽到蘇浮遊的聲音。
彼時阿榆想不通那很多事，卻信賴羅氏必然會返來接走她。
那刀看著短窄，但豐富鋒利，是真正能殺人的刀啊……
卻不知，此次需在此處待多久？
可她現在已經這般靈巧這般聽話了，羅氏阿孃總不會棄她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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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飯，餿粥，黴餅子，乾饅頭，有一頓冇一頓地往裡送著，伴著老仆婦們嘲弄野雜種的笑聲。
因柴房門窗俱被釘死，以是她們始終不曉得，角落裡有個殘破水缸，缸底殘留著陳年的臟水；
阿榆道：“打人了。還冇打完便發明那人死了。”
羅氏阿孃說這話時，斑斕的麵龐儘是淚水，痛徹心肺的模樣，但看她的目光卻極其和順，極其慈愛，竭誠非常，讓她在那一刹似看到了都城的阿孃。
和江九娘一番扳談，沈惟清應當已經曉得她並非他的未婚妻了。
阿榆見狀，也便下了床，走到新添的小案前，看著桌上的兩提食盒，迷惑道：“如何送了這很多吃的來？李參政這是以為，我得在這裡久住？”
而蘇浮遊留給她的肉乾，被她謹慎地收藏在乾柴下，每天吃那麼一小塊……
李內知微一點頭，拱手謝了，推丞便提著燈籠，先行退了開去。
然後，每天看到視窗透出的昏黃光芒，她便加上一筆。
或許因為她不乖，都城的阿孃才棄了她；
推丞這才笑著向李府管事道：“李內知放心，先前詢問沈家郎君時，沈家郎君難以洗清懷疑，卻為秦小娘子辯白過，說秦小娘子並無下毒的機遇。
她受過那般熬油般的培植，倒也無所害怕，但沈惟清自小養尊處優，應當從未吃過這等苦，受過這等罪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