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達甚感奇特,說道:“你和從嘉到底有甚麼過節?我瞧你對他的神態,彷彿不但僅是因為他聞聲了我們的說話。”
他手中的馬鞭往前麵一指,說道:“我已在十裡亭備酒,你說和王摩詰詩句類似,我看你更像是後兩句,勸君更儘一杯酒,西出潤州無端交。”
一時候殿上喧鬨非常,彷彿針落亦可聞,隻要偶爾響起的衣衿帶風之聲,穿行於耳畔,讓人張大了口,合不攏來。
他終究深吸一口氣,慨然說道:“本來你已經想得這麼明白了,我還在為你擔憂。”
弘冀目光輪轉,幻出冷峻容色,說道:“四叔替我求懇,這份情弘冀記在內心,今後自有酬謝的一天。至於從嘉麼,我不受他的恩德。”
這邊,另有半截劍刃,正對著從嘉麵門而來,從善技藝遠比從嘉敏捷,看準了劍刃來路,手中酒盞擲出,叮噹一響,劍刃酒盞,雙雙落地。
弘冀站在那邊,陽光照出去,在他的麵龐衣衫上勾畫出一道光輝的金邊,他低著頭深思半晌,本來有些暗淡的神采卻垂垂變得明朗。
弘冀麵色發紅,一縷喜色染上眉梢,冷冷說道:“弘冀雖無寸功,但每日讀書習劍不輟,所念所想,也是報效朝廷。隻是父皇未曾給弘冀這個機遇。”
弘冀不覺嘲笑說道:“馮大人說的極是,你也賢明神武,帶擁有方,臣下冇有貪汙,冇有躲懶,冇有人在皇上麵前奉承邀寵,也冇有人編造謊話矇蔽聖聽,我們南唐軍連連敗績,與四鄰反目,弄得民不聊生,隻是運氣不好,身為臣子的,一個都冇有錯。”
從善嘲笑:“氣候陰沉,哪來的風沙?”他瞥見弘冀走出去,麵色亦帶著微微的不快,便低聲問從嘉道:“是不是大哥欺負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