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這往許家村去的一行人裡,又添了這麼一個收生婆。
許昭齡心中一動,他跟老婆梅氏伉儷情深,兩人的頭胎孩子他也是擔憂得很,被許櫻這麼一說也感覺有備無患……“但是……”
“吳嬸還不樂意呢,說是官字兩張口,如果不出事還則罷了,如果出了事就是掉腦袋的事。”
“要我說還是該著這孩子命大,人都說如許的孩子都是有福的。”
“恭喜老太太,恭喜老太太……”各種道賀的聲音不斷於耳。
“也是。”
許楊氏一聞聲老太太說得這句軟呼話,眼淚立即就掉了下來,“是媳婦命苦……”
“給老祖宗存候。”許楊氏牽著許櫻的手跪了下來。
許昭齡身邊的長隨跟他的光陰甚久,自是曉得他的心機,見許櫻這麼說,也跟著敲起了邊鼓,“六爺,請吳嬸的銀子雖貴,我們家也不是冇有,六奶奶能平安產子還則罷了,如果有甚麼……現從我們家往城裡跑來請吳嬸……怕是就晚了,四女人說得對,有備無患啊……”
“六叔,六嬸是不是要生小弟弟了?”許櫻抓著許昭齡的胳膊說道。
她的這些心機許楊氏和許昭齡都是不曉得的,隻感覺許櫻好玩,是個熱情的,傳聞了有好的收生婆,必然要讓六叔帶著,八成是堆棧的老闆娘和雜役說得嚇人了,讓這孩子覺得生孩子有多可駭,難為了她小小的年紀,也曉得對六叔知恩圖報,連帶著六嬸都體貼上了。
許楊氏對月默唸夫君,“二郎啊二郎,你好狠啊,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在這世上刻苦,我如果無兒無女也就罷了,乾脆三尺白綾上了吊,跟著你去了,可恰好留下了櫻兒這一點骨肉,為妻的實在捨不得啊……隻盼著回到許家,能得太婆婆的庇佑,梔子能一舉得男,櫻兒能安然長大,覓得佳婿,我就算是在地府之下再見你,也對得起你了。”
堆棧的老闆娘瞧著許櫻小大人兒似的坐在涼亭裡發楞,隻是感覺好玩,看了兩眼就跟雜役的婆子持續說閒話了:“要說我弟婦婦這一胎生得真凶惡,那孩子竟是立著生的,臍帶還繞了頸,幸虧請到了吳嬸子,總算母子安然。”
她正這麼想著,就見角門被人推開,一個小廝哭著出來了,“六爺!六爺你可算返來了!六奶奶生了大半天了,孩子就是出不來……”
“一個米鋪人家的孩子,長大了會計帳就行了,能有甚麼福。”堆棧老闆娘說道,“不過這吳嬸可真是短長啊,傳聞府尊大人的太太要生孩子,都早早的請她疇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