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硯隻得叫人拿件蓑衣來給王茉穿上，又謹慎翼翼扶著她，各自的婢女也冒死將傘遮在她們頭頂上。
林氏又咯咯笑起來，還是一旁的周氏打了圓場，“不管如何，疆場上刀槍無眼，崔侯家裡怕是要為他急瘋了。”
沈硯應了，李氏便起家道：“走罷，你們幾個嬸嬸也在二門廳，崔侯該到了。”
比擬之下沈硯就素淨很多，隻一條鵝黃底青杏斑紋抹胸襦裙，暴露小半烏黑胸脯和精美鎖骨。幸虧她年青姣好，旁人穿甚麼都壓不住她。
“我在燕地時就聽聞江南鼓起一種賭石的弄法，原也冇放在心上，不想等了大半年竟不見北地風行。”崔岑的唇角揚起一個非常都雅弧度，輕飄飄送出幾頂高帽，“探聽之下才曉得，除了江南，怕是彆的地界都玩不起。前日來烏鎮，我就先尋到金石巷賭了幾塊翡翠料子，就在那邊遇見七娘子買硯石。”
李氏乾脆冇理她，但還是在返來路上安撫了一下沈硯，叫她不要多想。
崔岑淺笑，來者不拒，“請。”
她睡著時沈瑄曾來過一趟，是練了大字要拿給沈硯看。
王茉雖是不知公爹的籌算，但她很機警，也順著李氏的話兒說。
沈硯他爹沈閔之適時做了先容：“崔侯第一返來我家中，還冇見過我府上家眷，這位是山荊李氏，這位是二弟妹肖氏……”他說到哪個，哪個就上前行半禮請安，最後他先容到王茉和沈硯，“這是犬子的媳婦王氏，剩下阿誰是我小女兒，在家行七。”
“說給嫂嫂聽也是一樣，再說明天哪有空能逮到哥哥？”她說的實話，本來是想找沈複探聽一下，但現在她感覺提示王茉更合適些。王茉本就生在大河邊上，對江河雨水頗多敏感，現在又懷了身子，如果真做好這一樁，對她、對她將來的孩子都是安身立命的一道保障。
李氏幾人也嚇了一跳，紛繁望向沈硯。沈硯被他們盯得有些不是滋味，一時也猜不出崔岑是甚麼企圖。
但她的聲音還是熟諳的那般，柔嫩帶著一分模糊的笑意，“你們替不了我。”
明顯世人都圍著他，但崔岑恰好似發覺到她的視野，在間隙裡回望了一眼。
沈硯上前一步，“見過崔侯。”
崔岑捏著酒杯，忽又是慨歎：“都說春雨貴如油，烏鎮的雨倒是說來就來，如果去夏也能下在我們北地就好了……”
待他們拜彆後，沈硯纔想到，崔岑身邊的那兩人是誰，他爹並冇有先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