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錯,”沈硯放下墨條,並不料外崔岑也能想到,“那水壩畢竟有個容量,並非無垠無窮。最慮是山土滑坡,當頭而下的牛角坳必不能保,但十裡八鄉一定會這麼嚴峻。青陀山四周有好幾條水道,隻要能彙流,就能節製水勢流向。往桑園那邊路窄且長,一定是最好挑選,以是我想問問常在周邊行路的村民,看能不能帶大師改道。”

林敢躊躇了一瞬,想想這村裡冇人能傷得了侯爺,便不再囉嗦。

崔岑坐她劈麵的跪墊上,這還是兩人第一回麵劈麵離這麼近。她臉上另有一絲手帕抹開的淡色血跡,但已收起了那股銳氣,現在眼中不是如水如霧的漣漣濛濛,也不是如星如月的慧睿黠光。幾經盤曲,窮心吃力,現在她的怠倦和軟弱是那麼實在。

半晌後,院外就響起了又悶又響的鑼聲。沈硯一時聽得癡了,暴露幾分疲態。

“老先生,我們現在是逃命, ”沈硯聽不下去了,改正道, “把財帛貼身藏好, 最多再打個簡便的承擔背肩上, 這可不是搬場。”

他一向冇把沈硯當女人,直到現在。

她冇有強撐,這一瞬的透露,彷彿扯開了一道口兒,讓他瞥見了甚麼不測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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