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三靠近郭從龍的身邊,低聲說道:“成敗與否,在此一舉。”郭從龍笑道:“城中韃子守將關保,性子謹慎,有勇有謀。是察罕麾下稀有的名將。若徹夜他剛好有巡查城牆,三郎,你的此計便怕是不能得售。”

望樓中的士卒也看清了楊萬虎與傅友德的燈號,連聲大呼,報了出來。城頭上的元卒,更是惶恐。楊萬虎執斧昂立,大笑三聲,說道:“便再給爾等一夜好睡。待得明晨,……,關保,你且俺們如何萬軍奪城!”大旗揮動,步兵先退。郭從龍、傅友德各引本部,繞著濟南城池又再馳騁一週,耀武揚威得夠了,這才吹角、鳴鼓,退入夜幕深處。

本來,柳三的戰略簡而言之一個字:“賺。”用計賺城。細分下來,卻又分作兩步。第一步,楊萬虎、傅友德剛纔攻打縣城,圍殲元軍,倒是並冇有把元軍全數殺光,有一二百投降的,還冇有措置。便用這一二百人,連帶再從諸將本部選出三四百人,將之裹挾了,皆披掛元軍的鎧甲,用元軍的大旗,覺得先頭軍隊,先開去濟南。旁觀天氣,現在剛過申時;計算路程,待諸軍趕到濟南城下,恰好夜色來臨。藉助夜色,便隻教這股人扮作元軍的敗卒,比及了濟南城下,就亂聲喊叫。如能藉此賺開城池,天然最好。如果不能,卻也是無所謂。他的戰略另有第二步。

羅官奴年事尚小,平時很少與鄧舍說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,此時俄然聽到,且又是在洞房花燭的夜晚,他當然不免心動。握住羅官奴暖暖的細手,他柔聲說道:“王實甫這琴詞,我之前是冇用聽過。但是司馬相如寫給卓文君的《鳳求凰》,我倒是曾有看過。

楊萬虎步兵較慢,先行半個時候,待至濟南,許其因地製宜,選好處所,埋伏在城門邊兒上。他的任務,是等賺開城門後,聞聽炮響,即掩殺出來,爭奪城門。郭從龍則帶領本部,跟從“敗卒”後行。他的任務,是如賺不開城門,就將元軍的降卒儘數屠之。而傅友德,則又隨在郭從龍以後。其之任務,卻又是做預備隊,專門賣力策應楊萬虎、郭從龍二將。

抬頭望天,但見雲層甚厚。低行路,隻覺星月無光。

郭從龍是鄧舍一手帶出來的,他又怎會怕仇敵罵陣?關保啞口無言,叮嚀擺佈,傳下號令,拉來了投石車、火炮,對準城外殛斃之地,就要開釋。郭從龍心中佩服,想道:“歸正城門是不會開的,與其任仇敵殛斃降卒,還不如由他們本身來脫手。既顯無法,又可藉此以增士卒的悲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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