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鄧舍說話,洪繼勳先問道:“你就是方從哲?”

“你和他很熟諳麼?”

“卑職也癡頑,人微言輕,本不該妄言。但是卑職也又曾有聽聞:‘位卑未敢忘憂國’,故此平常公事之餘,也常常夜不能寐、飲食有趣,為此憂心。以卑職之見,若想要渡此難關,隻要兩策可行。”

“回絕了你的保舉?主動應征?……,這麼說,此人倒還是有些節操的,並且想來也必是自恃才調的了。但是,他曆經考覈,方纔得授官為迎賓館歡迎?……,”鄧舍微微蹙眉,問羅李郎,說道,“羅卿,當時賣力招賢考覈的是你,對不對?”

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今察罕雖退,我益都遭到兩個月的烽火踐踏,不但將士的傷亡很大,很多府縣的倉儲也被察罕劫掠一空,乃至另有些處所全城都被燒燬。百姓流浪失所,眼看寒冬難過。固然主公已經命各地要極力、儘快地展開對官方之撫卹,但是杯水車薪,料來效果不會太大。我海東現在委實似安而危。卑職大膽,叨教主公,不知對此有何良策?籌算用甚麼體例來度過這個難關呢?”

羅李郎道:“隻因為吳使選購特產?便遲誤至今!”連連點頭,不覺得然。姬宗周也是麵色微變,想幫方從哲說句話,不知該從何提及。選購特產這事兒,實在太小了。姬宗周心道:“中涵本是個聰明人,來晚便是來晚了,剛纔的那一番辯白也還不錯。隻是,卻如何能想出用這麼個藉口!說不得,怕會引發主公怒。”偷偷轉過甚,去看鄧舍的神采。

此時堂上諸人,因為剛纔是在用飯,以是都在坐椅上坐著。隻要方從哲一人是站著的。鄧舍聽過他的答覆,先不急著聽著他再往下說,表示侍衛取過來一把椅子,放在堂中,說道:“請方主事坐。”

“益都之戰,兩月而畢,我軍雖勝,而山東積聚為之一空,是我雖勝而猶敗。察罕雖敗,當其撤退之時,隨軍運送糧秣財賄的車輛不斷於道,且濟南也被他占去,是彼雖敗而猶勝。今當冬末,冰天雪地,待到來春,氣候轉暖,若晉冀無事,則李察罕此人,脾氣堅固,必會捲土重來。

堂上溫馨了一下。鄧舍又細心打量方從哲幾眼,問道:“噢?此話怎講?”

姬宗周道:“初時,臣也不解其意。厥後問他,他答覆說:‘知人者智也,自知者明也。’人貴在自知。他深知他本人的才學,重在兩個方麵,一為典章之學,一為縱橫之術。當今亂世,典章輕而縱橫重。故此,雖有機遇進入分省,位處高位,不過案牘之勞。對他來講,還不如挑選去迎賓館,做個小小的歡迎。位置雖低,歡迎來往使臣,卻能揮其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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