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秒還在感喟著咀嚼花瓣普通柔嫩的唇,下一刻就被無情地推動了溪流。嘩啦啦的淨水毫不包涵麵地把她完整兜頭澆了個透心涼。
明顯都快見到碗底了,趙錦之還嘴硬,隻說:“還行。”又把剩著些餘溫的空碗捧在手裡捂手,遊移道,“你……是如何曉得我和韋千雪的事兒的?”
燕三娘望著錦之的側臉,夜色如洗,她的五官本不算極其冷傲,隻是湊在一起便有股子叫民氣疼的倔強,偏薄的唇老是緊抿著,下三白的眸子在不笑的時候實在有些拒人千裡。明顯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人,卻總裝著無所不能,咬著牙硬撐,要去做很多事。
燕三娘問道:“好吃嗎?”
趙錦之本不是個輕信彆人的人,但是雖燕三娘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算太樸拙,但趙錦之竟莫名地信賴了。她隻是有些迷惑地問:“平凡人聽聞這類女子相戀之事必然震愕不已,你為甚麼如此淡定?”
兩人不知何時湊得如此近,近得趙錦之儘是酒意的吐息皆撲在燕三娘唇畔。
“我對你和你舊戀人的事兒冇興趣,你不肯講就不講罷了。”燕三娘隨口道,又從身後拿出一個小陶罐,上頭堵了塊紅布。三娘把這紅布翻開,濃醇的酒香便從中超脫出來。
燕三娘是直接拎了酒罐子喝的,她深吸口氣,笑得有些嬌媚,陶罐磕在石階上,“碰”的一聲。
“燕然……”趙錦之終究記起來燕三孃的本名了,隻是聽到“朋友”一詞,她心中彷彿終究放下了些甚麼惴惴不安的,有些豁然,卻又有些莫名的失落。
幸虧,隻是本身多慮了。
燕三娘唇角笑意漸濃:“徹夜怕是要不醉不眠了。”
趙錦之略帶茫然地轉頭,望向燕然,眼眶紅腫一圈,眸中濕漉漉的,鬢髮有些混亂。
趙錦之冇反應過來,愣愣地接過了碗,往裡頭一看,竟是酒釀圓子羹,上頭撒了些許桂花,混著淡淡酒味,香氣四溢。
不知何時,燕三娘端著瓷碗在趙錦之身邊坐下。
已經多久冇如許痛快地墮淚了,趙錦之把頭埋在膝頭,眼淚就像開了便合不上的水龍頭,竟像是要把方纔喝下去的酒都化作眼淚流乾。
揚州一帶的米酒有稻米的甜美,入口暖和,後勁卻大。
“偶然候想太多反倒不是件功德兒,吃飽穿暖不就夠了?”燕三娘輕聲道,趁便把手中的碗遞給錦之。
趙錦之喝了好幾口,肚子裡滾燙起來,認識有些混亂,目光盯著微微閒逛的酒水,問道:“你何必待我如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