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錦之從速點頭,這纔是救人水火的真朋友啊。
趙錦之亦在繡花蒲團上坐下來,桌上整齊地排著三盤精美的糕點,做成梅花、馬蹄模樣,模糊能瞥見絲絲熱氣。
燕然不動聲色地歎口氣,拿著已然乾枯的狼毫在墨上舔了舔,藉著爍爍的燭光,略一考慮,便在頎長的字條上寫下行字,一隻白鴿咕咕叫著飛上桌麵,她將紙捲了卷,塞入其腳杆上縛的筒子,摸著其羽毛,輕聲對白鴿說:“糯米雞,可乖乖地送到程大人手上,如果出了差池,我可真把你做成糯米雞。”
“呸!好好的,說個已死之人乾嗎,正巧放湖燈招魂,你是想把她的魂招來?你不怕,我還怕呢。”楚泠口上說得乾脆,眼中卻有些蒼茫,“提及來,她都走了好幾年了,那麼活生生的一小我,下午還一塊兒唱戲,我唱張生,她唱崔鶯鶯,誰知早晨被傳去陪酒,第二日便隻能見著溺水的麵孔了……”
走進聚月樓後,趙錦之一眼便看到福仙繡坊陳老闆那圓潤的身影,與月前所見一家人其樂融融一起用飯截然分歧,此時的陳老闆一人一酒,幾碟小菜,竟顯得有些落寞。
而現在,懶懶坐在閣樓窗台邊的燕然麵龐還是安靜,望著趙錦之恍惚的笑容,她想,如果身邊的人是本身就好了,兩人能推心置要地說話,而本身剛好也隻是一個淺顯淺顯的女人,與趙錦之聊聊家常,說說苦衷。
趙錦之明顯能夠再從其口中套出些甚麼訊息來,隻是一時心煩意亂,本就對這廝滿心討厭,被小順兒這麼一打攪,更是心猿意馬起來,倒想著燕然會不會不歡暢了。
“既然想人家,就去找她唄。”楚泠的聲音從邊上傳來。
被叫做“糯米雞”的白鴿像是聽懂了燕然的話,忙不迭地撲棱著飛出了視窗。
“哎喲,趙女人彆急,還是小的……”小順兒彎著背,揉動手指,滿臉笑容,“我家掌櫃的請你吃夜宵去。她還說,說……”
趙錦之這纔想起來,另有這碼子事:“說甚麼?”
這雅座在三級台階之上,甚是清幽新奇,絳紫色的紗幔在風力柔若無物,卻看不清裡頭的模樣。趙錦之扒開紗幔,便看到燕然自如地坐在一側,長髮隨便挽一個髻,落下幾縷碎髮,被風吹散在額間脖頸,她靠窗回眸,端倪含笑。
楚泠冇心冇肺地笑著,趙錦之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