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了凳子墊腳,趙錦之好輕易將這匣子從一團灰塵中拿了下來,一眼便感覺有些眼熟。

她略微靠近這冬竭草的粉末,細細聞了聞,又有些不放心腸拿小指挑了一些放到口中抿了抿。這才自言自語道:“冬竭草……原是產自西域的淺顯藥草,其莖能入藥,瀉下祛積,逐水消腫,歸胃腸經。隻是,西域的藥草呈現在淮揚一帶,才顯得寶貴了很多。這應當不能致人道命。”

山川倥傯間的紫氣穀此時正忙繁忙碌。

翻開爹孃房間的鎖,趙錦之排闥而入,久未進人的房間裡空落落的充滿了灰塵。

錦之,爹孃特彆感激你這麼多年的承歡膝下。爹孃亦對不起你,遲誤了你這麼久。若非我們的無私,你必定是個如你親生母親普通出眾的大師閨秀。

麵前這些二十年來決不成能設想到的,令趙錦之猝不及防。

俄然,此中一個小童展眉一笑,拍著葵扇歡暢地喊了起來:“找到了找到了!”繼而便從藥爐子中間站起家來,伸個懶腰,將放在一邊研磨得細碎的乾枯藥草謹慎端著跑到了安陵身邊。

清澈如山泉鳴澗般的聲音從山穀口的迴廊絕頂傳來,一股山霧之氣從周遭升騰而起,侵襲到騰空架於兩座山嶽之間的虹棧,讓兩人之間的間隔顯得格外冷淡。

這女子著一身簡練的丹砂色窄袖胡服,懷中抱了一柄冰白如玉的長劍,側著瘦高的身子靠在石柱上,傲氣的麵孔微微揚著,唇角勾著一絲似是而非的笑意,倒是很有一股江湖女俠的氣勢。

孃親歸天之前,彷彿盯著的是麵前這高大的琢玉赤木雕櫥櫃的上邊。趙錦之仰著脖子看了看,衣櫥上麵放了個半大的匣子,看上去灰撲撲的。

而中間則放了兩個雕鏤精美的小銀鐲子與一個銀製安然鎖,固然麵上已然發黑,然那詳確舒逸的雕工一看便代價不菲。

屏息把匣子翻開,內裡悄悄躺著兩張薄薄的紙張,中間另有些瑣細的小物件。

趙錦之再也忍不住,便癱坐在凳子上,趴在桌沿無聲地哭了出來。

而這一場景之前坐著的,便是悠然得意的安陵。

趙錦之吞了口唾沫,心中嚴峻地如同不斷的擂鼓。她搓了搓儘是盜汗的手,然後悄悄將第一張宣紙拿了出來。

“想走?我就這麼可駭?”

阿衾用力跳起來,跟安陵差未幾高的模樣。

“凶巴巴……的女人?”安陵心中暗想,不妙,定然是謝肅肅這索債鬼又來了。不對啊,這會子家裡出了這麼大事兒,如何還能夠吃飽了撐的跑來找本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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