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臘緩緩彎下腰去，有力地伸出一手，將方天定扶了起來。
劉延慶淺笑不語，顯是默許了。
劉鎮微愕，卻未幾說。
世人相顧無言，麵如死灰，追兵的呼喝之聲不竭在洞內迴盪，漸行漸遠，世人總算鬆了口氣。
殺至深夜，方臘精疲力竭，終在世人的護持下退進洞去。
廝殺整整持續了一曰，天氣黑去，火把四起，幫源洞內屍堆如山，血流成河，此役，亂軍死者七萬，傷者不計。
深思再三，他終究開口。
方臘眼中寒光閃過，嘲笑道：“爾等之心，本座安能不知？方纔本座所說，皆是教令，如有敢違，誅殺無赦！”
雷鳴般的號令聲充滿著洞府，亂軍將士得知聖公親臨，鼓起殘存的勇氣，做出最後的搏命一搏。
南洞亂軍尚且不知產生了何事，隻瞧見身後不竭有火伴湧來，拉住幾個問問，才知北洞已破。
危境中驀地聽到這般慘痛的哭聲，世人不知不覺便被傳染，很多摩尼教**都開端輕聲抽泣，卻又怕火伴嘲笑，隻得悄悄用衣袖抹臉。
方天定從冇見過父親這般馴良，一時竟是健忘了抽泣，任由他將本身扶起，睜著紅腫的眼眶，定定地看著方臘。
到了此時，宋軍再不消焦急，因為南北洞口都已被節製，亂賊就算有通天的本領，也不過是甕中之鱉。
劉鎮渾身一顫，趕緊翹首看去，隻見洞口處湧出大群賊兵，皆是狼狽不堪，哭的喊的響成一片，定是逃兵無疑了。
“機會已到！””
這時，一旁一名小將笑道：“父親大人，您遲遲不攻，但是在等他們自亂陣腳？”
方臘神采蠟黃，蓬頭垢麵，彷彿一曰間衰老了十歲，他呆滯的目光一一瞧過世人，每個皆是渾身浴血，目光板滯。
王寅固然表過決計，可方臘這番話聽在世人耳中，都感覺不是滋味。方天定向來笨拙荒唐，比之當年的劉阿鬥猶有過之，如許的二世祖，如何能要眾報酬他賣力？何況教主之位向來是能者居之，怎天生了老子傳兒子？
方臘痛苦地閉上眼睛，不住點頭。
北洞被破之時，滾滾黑煙衝向天涯，那是兩路宋軍事前說定的信號。一旦北洞到手，即以黑煙為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