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明堂歎了一口氣，這才道：“皇上，不知承祥公主在那邊？”
聽到“承祥公主”四個字，謝霽這纔有了反應，但倒是冷酷至極：“她死了。”
黎青鸞唇邊閃現出些許瞭然的笑意，她上前伸脫手撫摩他的麵龐。
即位大典過後，趙明堂前來拜見，彼時謝霽正在翻開桌案上的一封信，是她送來的。
她曉得，謝霽是同她類似的人，他放不下唾手可得的權勢，她亦然。
他當然……不知為何，看著她這副模樣，他俄然失聲，說不出一句話。
趙明堂垂首，跪了下去：“微臣僭越，還請皇上懲罰。”
趙明堂幾近冇有停滯，忽視一旁發問的小寺人，直直走出了宮內，他讓車伕下車，本身架著車就要解纜，他要去那兒，去公主府，看看她還在不在。
趙明堂緊緊抿著唇，攥緊了手，指尖發白。自從那日馬車叮囑以後，他就再也冇有見過她了。
馬蹄聲再度響起，兵荒馬亂之際，恍忽中似是聽到了百官朝拜的聲音：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。
“好自保重。”簡簡樸單一句話，他咀嚼了一遍又一遍，直至麵前的趙明堂喚了他：“皇上，皇上？”
謝霽看著她毫無情感顛簸的眼神，似是已經曉得了這一天的到臨，她有多安靜無波，在現在就顯得他多張牙舞爪。
她眼看著那雙桃花眼中呈現了躊躇、考慮。
還將來得及停止天儀帝的祭拜典禮，中宮傳來動靜，皇後自縊在殿內，她死去的麵龐並不痛苦，而是安靜而幸運。
不過半年，全部北元已經換了六合，而在此中改天換地之人早已抽身，去迴歸她的六合了。
謝霽驀地合上手中的信：“不必。”
她身側的兩人當即停下。
謝霽恍若大夢初醒般抬開端，趙明堂看著他恍忽的模樣，摸索道：“如果您有事，微臣便晚些時候再來？”
“謝霽，你做不到的。”她幾近是感喟一聲。就如同她北元留不住她一樣。
一刹時趙明堂覺得本身的耳朵出了題目，他驚詫地看著謝霽，滿臉不成置信。
看著跪下的趙明堂，謝霽唇邊的笑意收了起來，垂下視線遮住眼神：“下去。”
“你向來冇有信賴過我。”他緩緩道。
高位上的謝霽看著台下昂首的世人，這是他想要的東西，可事到現在他竟是安靜如水。
趙明堂頓了一下，才低低應了句：“是。”隨即有些委靡地轉成分開，可分開那一瞬，他迷惑地瞥了一眼身後，就這一眼，他渾身顫栗，法度加快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