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嘉敏曉得他早已不在乎這些了。
“都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,還這麼愛哭鼻子。”好不輕易等她止住了抽泣,兩人才麵劈麵的坐下來。
裴宴笙彎了彎唇角,曾經鷹隼般鋒利的眼睛現在隻剩下柔光,“這申明你過的很好。”
裴嘉敏看著他固執果斷的模樣,眼眶酸澀,她也對著玉輪雙手合十,“我也感覺有,我也要許願。”
桂花釀入口香醇卻也有冇法忽視的苦澀,大抵就像兄長在這裡隱居的日子,悠然得意卻又孤傲綿長。
裴嘉敏彷彿看懂了他的眼神,她確切過得很好,究竟上他們統統人都獲得了美滿,隻除了他。
“本日中秋,我陪兄長喝一杯吧。”她起家斟了兩杯酒,兄妹二人舉杯,一飲而儘。
這一夜,他們喝光了客歲釀的桂花酒,談笑到深夜。
她哀思難忍,心像是被撕扯,再也冇法粉飾。
裴嘉敏醒來後抱著一動不動的裴宴笙又哭又笑。
次日,虞山腳下多了一座新墳,裴宴笙和嫡妻合葬,朝暮相伴。
裴宴笙發笑,“都過了十幾年,我的名字還好使?”
帶路的沙彌說裴居士正在大殿做晚課,讓她進屋稍等。
“嘉敏,你說天上有神仙嗎?”半晌,他俄然這麼問道。
“對,一年一次,一模一樣的慾望。”
“兄長,你可算返來了。”裴嘉敏起家驅逐,她抬頭看著那張熟諳卻清臒的臉,儘力假裝若無其事,直到瞥見他脫下披風暴露肥胖薄弱的身軀。
她哭得那般悲傷,就像是在告彆。
曾經批示千軍萬馬,殺伐判定的男人,竟被思念腐蝕至此。
“當然,”裴嘉敏看著他,非常當真,“兄長的名諱無人不知,陛下一向唸叨著您,世人仍然對你心存畏敬,就連墨兒每次在宮裡和他的皇子表哥吵架,都是先搬出他的孃舅,屢試不爽。”
“兄長,你瘦了。”她一把抱住他,環住的身材這般硌手,讓她淚如泉湧,“兄長,嘉敏想你了。”
等她許完願展開眼睛,裴宴笙說道:“我們都不要說出來,說出來就不靈了。”
寺中古木參天,林蔭夾道,裴宴笙就住在寺中東側的竹香書屋。
裴嘉敏卻站在書屋西側的百年桂花樹下冇有轉動,又是一年丹桂飄香,樹下倒掛著幾柄撐開的傘,傘中彙集著飄落的花瓣,這些花瓣會被變成桂花酒,以供來年中秋月下獨酌。
裴宴笙拍拍她的後背,無法又豁然的淺笑。
裴嘉敏彷彿做了一場夢,夢裡她的安姐姐返來了,兄長也變回了年青時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