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雨農為相輔政多年,自有一番沉穩氣度:“回皇上,雖諸事龐大,然並非層次不明。事分輕重緩急,地分遠近貧富,稅賦或減或增,均不成擺盪國本一蹴而就,隻能如微風細雨,緩緩圖之。”
“你看著辦好了。”天子揉著腦門道:“忙了一天,本日便到此為止吧!你們兩個老貨已是上了年紀的人了,切勿過分勞累,有些嚕囌事件要逐步罷休。新晉內閣大學士郭子光、於世傑、張謙,以及新任樞密院副使劉秉德,都是為官多年的能臣。不能隻升官不乾活啊!”
天子皺眉道:“這兩個小子還算見機。突然奉召回京,屁股不免颳得不太潔淨,與舊部偶有密信來往,也是意猜中事。不過……怎地甚麼事都繞不開楊致?朕聽任那廝賴在長安,看來確有需求。”
天子對勁的道:“如此甚好。那便有勞雨農辛苦一趟了。這等拉攏姻緣的功德,宜早不宜遲。如果文瀚成心,朕明日就下旨賜婚。便將此事交與……交與楊致!”
都說爹孃疼滿崽,天子恍然一笑:“也不知那臭小子腦筋裡整天都在想些甚麼,行事常常出人意表,連朕都經常為之頭痛不已。即便啟兒有所發覺,依他的心性,想必不會難堪於你。朕也不會見怪,你儘管放心去做。——當兒與敢兒這段光陰都在做些甚麼?”
“笑話!我缺甚麼都不會缺錢。如何?老頭,你對我這贏利的好動靜冇興趣?”
與楊致一樣,王雨農與陳文遠在心底也非常戀慕徐文瀚:年青。尚未至而立之年,不但思慮極其周到長遠,更深諳進退韜晦之道。按資格、按年事、按才具,上朝點卯以後便開溜的宰輔重臣,如何都輪不到他徐文瀚啊!
議事順利,天子表情甚佳。接著問道:“敲打金城、關中兩地豪族一事,也該殺尾了。黃繼先與郭培何時押送到京?將此二人交與何人主審為好?”
楊致較著高估了本身揣摩出來的、意味著龐大商機的“動靜”。不但如此,還等因而奉上門去,讓秦公狠狠的打了一回臉。
“何事?”
非常期間,行非常之事。二人都是久曆宦海、官至極品、人老成精的人物,聽得出來。天子說的是至心話。二人如有半點迷戀權勢、賴著不走的心機,恐怕早被趕回家去抱孫子去了。
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。問道:“小子,你知不曉得?老夫對你戀慕之極!”
王雨農考慮道:“老臣起初已發文與鹹陽、金城兩地知府打過號召,五日內黃繼先與郭培應可押送入京。若論掌控適度且見效最好,楊致乃是主審的不二人選。然楊致有爵無職,在外人看來未免太顯高聳。依老臣鄙見,此案是因廢太子一案而起,而廢太子一案既是由文瀚主審,那還是仍由文瀚主審為好。文瀚腦筋腐敗,隻是臉皮稍薄。老臣大膽揣測,兩家仍會走楊致的門路。如此一來,見效定當不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