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三,就是楊致提示王爺向關中、金城兩地豪族市恩示好。楊致的說法大要看來無懈可擊,但不管王爺如何做,是何用心都瞞不過任何人。我覺得收攏廢太子的權勢不必急於一時,此事利弊尚需慎重考慮。”
趙當寂然道:“……那在父皇麵前說來另有何用?”
趙當點頭稱是,隨即問道:“如果父皇問起在楊府後花圃中本王與楊致說了些甚麼,又該如何奏對?”
此人名喚丁石泉,原是南陽隱士,五年前被趙當汲取麾下效力。名為寧王帳下一介毫末書吏,實為趙當的第一親信幕僚,可謂趙當的智囊。
丁石泉很不見機的道:“請王爺切勿嫌我囉嗦。我另有幾句話要提示王爺。”
“楊致身邊的臂助力量,更是不容小覷。徐文瀚有經天緯地之能,年未而立便位居宰輔重臣之列。秦氏富可敵國,耳目遍及天下,秦空雲以秦氏將來家主視事已稀有年。衛飛揚智勇雙全,乃百年難遇的將帥之才。楊致則無庸多言,除了文武兼備,亦精通經濟之道。與三個結義兄弟比擬,還多了一個百無忌諱的膽量!”
“王爺賢明。”丁石泉森然道: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事,自古以來數不堪數。俗話說,謹慎無大錯!其二,便是楊致多次成心偶然的教唆。將王爺的鋒芒引向康王。”
趙當自嘲的笑道:“本王上趕著給人送銀子賠不是,自打出孃胎以來還是頭一回。聽先生的意義。彷彿還應當喝彩雀躍、心胸感激?”
“似此等人物,豈會等閒受人役使?如果故意與王爺為敵,王爺豈能安枕?莫非不值得王爺光榮麼?”
白衣文士約莫四十歲高低,麵龐清矍,蓄著三綹長鬚,一襲白袍一塵不染,彷彿一番超凡脫俗的儒雅氣度。無庸置疑,這便是楊致測度的趙當背後的高人了。
丁石泉怎會聽不出來?神采自如的勸道:“舊事已矣,王爺不必過於介懷。就事論事而言。穆嫡親之前不能殺,現在愈發殺不得了。”
“毫無疑問,楊致是個見事長遠、思慮周到的人。但我方纔聽王爺細說,他話中起碼有三處值得今後多加留意。其一,楊致既是提到了爭儲,那王爺、康王、越王同是皇上的骨肉,按理說都有秉承大統的資格。據我所知,楊致與康王素不瞭解。卻與越王乾係親厚。可為何楊致隻拿王爺與康王說事,隻字不提越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