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頓時無不動容,心中感概萬千,情不自禁的兩眼潮濕了。數月之間的家國劇變,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講,不難設想,這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是一種如何的煎熬!
衛飛揚自小家教鬆散不喜張揚,加上此番請旨回京景象特彆,與十名親衛竟是一色勁裝便服。時隔大半年不見,阿誰少不更事的少年身形高大結實了很多,傲視之間凜然生威,麵孔神采上也頗添了幾分紅熟剛毅。
衛飛揚淡淡一笑道:“小弟的信箋固然空無一字,但我信賴,三位哥哥必能看懂,皇上也必然看得懂的。俗話說,解鈴還須繫鈴人。小弟也明白當時長安是何情勢。如果隻為了給三位哥哥看,豈不是給你們出了一道天大的困難?經你們過目以後再轉呈皇上。我想他白叟家必然會比你們更急。”
令楊致非常不測又大為欣喜的是,衛飛揚竟然麵不改色極其得體的應對道:“為國儘忠乃人臣之本分,即使略有尺寸之功。豈敢妄言勳名?承蒙老爺謬讚,飛揚不堪惶恐,愧不敢當。”
聽了衛飛揚不疾不徐的說完這番話,徐文瀚、秦空雲與楊致不由麵麵相覷。心下儘皆驚詫:心機深沉若此,這他媽還是個隻要十六歲的孩子麼?……都說虎父無犬子,可衛肅與本身獨一的獨子比起來,的確就是個超等大傻鳥啊!
秦空雲擦著雙眼笑道:“是啊!你若再不返來,依你三哥的性子。隻怕會要去金陵尋你了!”
“另有一節,你務必服膺。老子是老子。兒子是兒子。你實乃大夏之千裡駒,如若就此讓你如流星普通曇花一現。則老夫罪莫大焉!”
秦空雲難堪的問道:“……你早已推測,我必然會將你那無字信箋呈送皇上禦覽?”
不管不顧的牽了他的手就往回走:“來!且隨老夫到那草亭說話。”
天子舉頭闊步走出草亭,楊致等人緊隨厥後。一行人剛在道旁站定,就已可瞥見十餘騎朝這邊疾騁而來。天子遠在百餘步外便朗聲叫道:“來者但是金陵衛飛揚麼?”
與衛飛揚拱手揖道:“多謝老爺賜字!”
天子決然起家道:“嗯,話已至此,老夫便不再囉嗦了。你們兄弟久彆相逢,老夫在此反倒累得你們說話都不暢快。——安然,本日讓你三位義兄先陪你去灞橋館驛好生安息,老夫先走一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