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默思半晌,點頭道:“徐卿所奏,實乃老成謀國之言。但你是楊致義兄該當避嫌,不便參與此事。傳旨:楊致揭告謀逆與國舅喪子兩案,交由太子會同內閣大學士王雨農、樞密院太尉陳文遠商討措置。恒兒,朕給你三日刻日,如何?”
到了這個時候,他竟然仍無一字為耿超等人討情。究竟上他又何必討情?群臣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:如何聽您的意義,殺人者不但無罪,並且如果不大大嘉獎一番,彷彿還很對不起他們啊?……您是不是也玩得過分度了一點?
“朕要在此小憩半晌,任何人不得打攪!”散朝以後天子緊繃著臉來到禦書房,唬得一乾內侍、宮女與侍衛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既是究竟清楚,為甚麼要“酌情告終”?既是證據確實,為甚麼又要大事化小?群臣當中有多數聽得滿頭霧水,首輔宰相王雨農與太尉陳文遠眼中卻儘是賞識嘉許之意。
事情竟然演變到這個境地,除了徐文瀚,金殿之上包含天子在內的其彆人等都是始料不及。福王與耿進不約而同的長長鬆了一口氣,耿進乃至悄悄喝采:出色!真他媽出色!說不定兒子會當庭無罪開釋,待會兒父子倆就能一起歸去喝慶功酒了。那代價五十萬兩的地契真是物超所值!
隨後重重咳了兩聲,眼神陰冷的掃向楊致,言下之意是:解鈴還須繫鈴人,你玩得那麼絕,叫我如何下得了台?總不能真讓我當庭下旨將安貴侯滿門抄斬吧?你已經把安貴侯陰到了幾欲崩潰的地步,也是時候該轉彎了!
眼睛一眨情勢突變,滿朝文武不由大開眼界。有的一臉苦笑連連點頭,有的憋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,有的乾脆忍不住噗哧樂出聲來。楊致身負百萬軍中取大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之名,安貴侯養尊處優文弱有力,在他眼裡恐怕連隻臭蟲都算不上。這時卻如婦人小兒普通與之撕扯扭打,大戰近十回合猶自不分勝負。――這廝反應好生迅敏!今後另有誰敢說他不奸滑?
徐文瀚奏道:“微臣覺得,忠武公揭告謀逆一案與安貴侯喪子一案密不成分,可併案措置。安貴侯喪子一案因果清楚究竟清楚,可據大夏律酌情告終。至於忠武公揭告安貴侯謀逆證據確實,但結果雖不堪假想,卻尚未演變成真。在綜合考慮情、理、法之前提下,充分衡量功過,還得兼顧皇家麵子,是以隻宜大事化小,以免震驚朝野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