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出了承平館驛向定北王府並轡而行,一起無話。王府門仆遠遠見到二人呈現在街口後,便頓時出來稟報。定北王還是很給楊致麵子,竟然帶了世子到門外迎候。相互肉麻的酬酢幾句後,定北王親熱的握過楊致的手一起進了王府。
不料楊致剛一進門,臉上假惺惺的笑容就突然生硬:胸前驀地滾燙,幾近燙到他恨不得坦胸露懷!――談笑晏晏的定北王竟然想要殺他!為甚麼?!
眼角餘光裡的世子神采大變,楊致心下暗笑,向定北王舉杯相敬道:“王爺深明大義,以大燕百姓百姓為念,小人委實敬佩之至。本日便借花獻佛,請王爺滿飲此杯!”
笑容毫無遲滯的跟心胸鬼胎的定北王落座坐了上首,東拉西扯說了半天不相乾的閒話,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的定北王世子與小巧坐在另一頭的下輔弼陪。世子冷冷看著楊致一言不發,眼裡儘是不屑和自傲,就彷彿……他已經是一具會說話的屍身。小巧隻癡癡的望著楊致,但現在在楊致眼中,她那豔若桃花的姣好容顏顯得特彆可愛。
酒裡萬分之萬的有古怪!楊致毫不躊躇的從世子手上搶過銀壺,惶恐的道:“小人何德何能,當得起世子如此禮遇?小人是……這個王爺的長輩,理應由我為王爺和世子與郡主斟酒纔是。”
定北王一愣,笑道:“怎敢勞動將軍移步?本王叫人取水至其間與將軍同洗便是。”
如果不是當初小巧軟語相求,楊致此時恐怕早已身在長安了。他對大夏與北燕以甚麼前提寢兵媾和,一向是抱著打醬油的心態。早點拿了國書也好早點歸去交差,非常利落的承諾了前去赴宴。
他情急生智想出的斟酒來由實在有點糟糕,在小巧聽來卻大感曖mei,滿臉通紅的低頭不語。世子畢竟還嫩了點,加上做賊心虛唯恐暴露馬腳,一時也不好與楊致爭搶。
定北王這個時候還冇有發難,楊致不得不對每一個細節都格外上心。他悄悄留意到,世子先給他老子斟酒時,拇指是在按在了銀壺壺蓋的左邊。回身給他斟酒時,拇指卻不經意的換到了壺蓋右邊。
定北王與世子互換了一下眼色,硬著頭皮與楊致碰了杯。楊致捧杯笑道:“小人先乾爲敬!”
定北王眼中瞬即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憂色,舉杯笑道:“那本王就愧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