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趙妍腦筋裡亂成了一鍋粥:委曲、氣憤、心虛、驚駭……,另有茫然。莫非我真的像他說的那麼過分?莫非我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堪?……如何辦?現在我該如何辦?
與耿超一戰“死裡逃生”後,楊致已成軍中名流。就像初到內廷禁衛府備回禮遇一樣,遭到禁軍大將軍耿進的破格訪問。為了便於演練馬戰奔襲,耿超一萬精騎駐紮在長安城西七十裡外的開闊田野處,耿進派了副將曾賢明將楊致送到兒子的駐地。
本來蝸居信陽的二流富商搖身一變成了長安新晉的官宦之家,老爺子歡暢得渾身冇了四兩重,連做夢都在樂嗬嗬的傻笑。抓了楊致慎重其事的祭拜了祖宗後,當晚在家中設席慶賀兒子高升。
董堅嘲笑道:“楊參軍是不給麵子囉?隻怕兄弟們不承諾。”
楊致向來不以為本身是豪傑,何況冇有人味的豪傑是神而不是人了。他自感還未退化為不食人間炊火的非正凡人類,遠在廬州的沈玉無疑成了宣泄愁悶的最好傾訴工具。回房後奮筆疾書,事情前前後後的詳細顛末以及內心的感受,像翻開閘門的大水一樣奔湧而出。寫完信已到雞叫時分,望著有生以來寫得最長的一封信,哈欠連天的楊致不由倍感溫馨:這一回沈大蜜斯該不會嫌我寫得太短吧?
趙啟吐了吐舌頭一溜小跑跟了出來,走到僻靜處才悄悄問道:“楊大哥,你如何把我四姐弄哭了?剛纔你們到底是如何回事?”
歸去今後,偶然將明天的事向徐文瀚與秦空雲細說,隻一句統統順利淡淡帶過。趙妍如故意拿他定罪泄憤,還無需忽悠他以便秋後算賬。這事鼓吹出去對誰都冇好處,如何讓在場的宮女寺人那幾個目睹證人閉緊嘴巴,那不是楊致該考慮的事了。
李為陰陽怪氣的冒充勸道:“董兄,還是算了吧。人家是皇上欽點的參軍,又是公主眼裡的紅人,不像我們這些跟從將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一樣皮粗肉厚。若打碎了他,我們不好交差啊。”
一場電閃雷鳴的較量到最後結束竟是滴雨全無,連楊致都大感不測。無聲的冷冷拱手一揖,舉頭大步而去。
楊致與耿超力戰半個時候方纔落敗,步戰氣力已不敢令人藐視。李為狡獪的道:“我們既是禁軍精騎,當然是見地楊參軍的馬戰工夫了。為公允起見,由兄弟們一一領教,董兄不可我再上,免得你說我們以多欺少。楊參軍如果驚駭,隻要叩首告饒,兄弟們也不會難為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