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平也感覺頭疼,童七郎部下的窯工還好說,大不了從鞏縣或者汝州那邊找幾個燒瓷好的來,把窯場撲買給他們,官府把每年的錢算少一點就是。蔣大有家裡,如果他大兒媳鐵了心再醮,扔出來的幾千畝地的產業,就成了官儲的承擔。
到了當時,徐平隻怕還得與李參一起為這事情背鍋。
蔣家父子犯法,並不連累家人,即便是極刑砍了頭,剩下的產業還是要留給蔣大郎的一雙後代。蔣大郎的老婆如果能夠守得了寡,這些財產天然歸她措置,孩子養大以後該如何分便如何分。如果守不住,想要再醮彆人,那麼蔣家的財產也就跟她冇有乾係了。賭窟被破,查抄蔣家財產之前,誰也不曉得這女人有冇有藏起些金銀之類的財物來,歸正查抄的物品裡不包含她當年帶過來的嫁奩。
現在蔣家就剩下了河陰縣裡的幾千畝地,其他產業根基作為賭資所得被官府抄冇了,這蔣家大嫂能不能守住就要打個大問號了。河陰縣這裡的地盤不值錢,一畝好地也不到一貫足錢,那女人一定情願拿本身的芳華韶華來換。
莫非隻能讓官府把這幾千畝地收在本技藝裡,幫著蔣家的一對孤兒看上十年八年?哪個能夠包管經手的官吏不中飽私囊?碰上狠的,到了那對後代長成,這些年的田租一絲一毫也到不了他們手裡,也是很常的事情。
閉上眼睛想了一會,徐平俄然展開眼睛,對李參道:“要不,你試一試合作社?”(未完待續。)
理了一下思路,李參才道:“現在河陰縣的兩個大戶,蔣大有和童七郎都已經犯事入獄待審,且不說他們的罪過到底如何,縣裡如何善後委實讓下官頭痛。”
並且思來想去,徐平也感覺那女人十之八九會再醮。人間哪來的那麼多願守寡的貞節節女,這個年代又不倡導,又不發貞節牌坊,也不答應宗族相逼,一個年青女人憑甚麼為了一個犯人守一輩子的寡?並且哪怕蔣大郎不砍頭,隻判流刑,法律也是答應老婆不肯跟著丈夫去受刑地,能夠判和離的。這女人又有嫁奩又有平時收起來的財賄,有甚麼來由去陪著蔣大郎刻苦?
“先說童七郎,待製提了要清查他偷逃的稅款,下官歸去以後,查了童七郎那邊的賬簿,固然記得不甚清楚,但跟在那邊做工的人一一對比,也把握個大抵。”說到這裡,李參苦笑了一下。“如果遵循現在他窯裡每天出的瓷器,依藏匿貨色逃稅取三分之一來算,這些年他偷逃的稅款,抄了他家裡統統的浮財都還不敷賠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