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平看著鄧行實,曉得這位泉州都監必然在內心罵本身,為了給本身製造政績把福建全路折騰個遍,不該該罵嗎?
三月二十六日,已經有二千八百六十五人到徐平這裡報到,徐平要在過人頭以後,在跟著過來的福建路各州的行狀上署名畫押,各州憑著徐平的署名向三司回報數字,支付本身的嘉獎和獎懲。
看著四周不時崛起一個山包的大片平原,徐平又歎了一口氣。不但要種甘蔗榨糖,他還要批示著開地種糧食,起碼得把這裡的人贍養了。
福建不比宋朝的其他處所,多年未經戰亂,人丁繁衍極盛,又大多都是山區,地盤承載不了這麼多人丁。人吃不飽飯甚麼事都做得出來,本地一種罪過屢禁不止,常常有人得了甚麼隱疾,便口裡含了毒藥到大戶人家的門口,一頭栽死在那邊。這類事情不清楚,遇著了的人家隻好自認不利,費錢消災。乃至兩家有仇,直接就會讓安康的人到仇敵門口死在那邊,不明秘聞的外埠官員被耍了都不曉得。
遠處的群山起伏,長年霧氣蒸騰,悶熱潮濕的氣候又已經到來,竹林芭蕉卻固執得發展得更加富強,構成一片片刺眼的綠色。
人固然有了,地要新開墾,榨糖的範圍要擴大,徐平另有一大堆瑣事。如果弄巧成拙搞出這麼大的動靜,成果下年白糖定額完不成,徐平可會有費事。
鄧行實滿臉苦笑:“謝過通判。隻但願下次找彆人來做這差事。”
邕州處所降雨很多,但地質不保水,滲漏得短長,擴大水稻蒔植麵積就要興建水利,一處堤壩就是一大片稻田。
統統交代結束,鄧行實便起家告彆。他這趟差事一也不舒心,早結束早擺脫,冇心機在徐平這裡逗留。
三司給徐平把人送來了,端方呼應地也要變一變。本來宋朝官員考成,要麼按定的祖額要麼對比客歲,每增加一成算作一個品級。三司給徐平這裡白糖的定額,下年直接翻了一番成二百萬斤,然後每多出一成纔算一個品級。
各種作物的產量徐平已經讓部下人統計過,本來寄予厚望的玉米產量讓人絕望,每畝產量不過一百一二十斤,水稻不到二百五十斤,大豆等豆類八十斤,粟類六十斤,他一向都以為是高產作物的紅薯也不過畝產戔戔七百斤,與他宿世的印象相差甚遠。所謂高產,無不是用水肥堆出來的,這個年代高產作物就是笑話,作物種類帶來的不同與地力不同比擬底子不值一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