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頭上，張亢從望遠鏡裡瞥見，跺了一下腳：“倒黴！打得偏了一些！如果正中耶律重元那廝的額頭，此次當重演澶州大捷！”
徐平點頭：“除了耶律仁先，其彆人的都不打。把來觀城的都打歸去，這仗要打到甚麼時候？現在已是暮秋，氣候寒了，早點打完，早點結束。”
張亢拿起望遠鏡，看著城下的耶律重元，麵帶淺笑。這幾小我轉來轉去，不曉得一會炮彈落到他們麵前，會是甚麼神采。
見城下的契丹軍隊很快就退得乾清乾淨，連望遠鏡都看不見影子，張亢不由愣在了那邊。過了一會，才啐了一口道：“這耶律重元如何如此不濟？嚇了一嚇，便就逃得冇影了！”
提起蕭撻凜，耶律重元才悻悻然地駐馬，持續伸著脖子看宋軍城頭。景德年間澶州一戰，契丹主帥蕭撻凜近前檢察地形的時候，被宋軍埋伏的勁弩射死，由此兩邊締結了澶淵之盟。這是澶州之戰後，兩邊的第二次雄師比武，耶律重元再混鬨也不敢犯這忌諱。
事理是這麼個事理，張亢還是可惜不已。如果剛一照麵，就一炮轟死敵方主帥，這一戰就足以成為傳奇。憑著這一點，張亢就足以高傲一輩子了。
張亢道：“我們今後籌議。不過，能夠前來觀城的，在契丹的職位都不會低，是不是不管誰來，我們都放炮打了再說？打中如許的人，總不會虧蝕。”
徐平連連點頭：“炮那裡能打那麼準？能做到指那裡打那裡，今後攻城哪個主將還敢上前？我們隻是嚇一嚇這幾小我，過些日子他們攻城的時候，心生害怕。――再者說了，轟死耶律重元有甚麼好處？這是契丹的皇太弟，要與契丹皇子爭皇位的，這裡死了不是幫了契丹國主？這小我好大喜功，言過實在，又不是甚麼驍將！”
“唉，吃了這一嚇，隻怕耶律重元再也不敢來了。那是契丹儲君，豈能夠等閒身臨險地？我看直到這仗打完，耶律重元都會死守在中軍帳裡，再不敢到火線來了。接下來前來觀戰的，必是其他契丹將領。都護，彆人來了我們打不打？”
張亢看著王凱拜彆，笑道：“四十年前澶州城下射死蕭撻凜，都護是想仿故伎，一炮轟死耶律重元嗎？如果能如此，這一戰就不消打了！”
耶律仁先出了一口氣，鬆開韁繩，就聽到不遠處城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。
耶律重元伸著脖子看了半天，也看不明白城頭安插，對身邊人道：“我們上前一些，看看宋軍城頭到底有甚麼花腔。他們以逸待勞，我們攻城，不得不更加謹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