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地區生果多,菜類少,案上排了各種瓜類,又在中間烤了一隻羊。不一刻,兵士端了幾隻煮好的雞來,擺在桌子上麵。
景泰叮嚀取了一塊醃好的馬肉來,對徐平道:“都護,這肉直接煮了實在不好下口,軍中都是醃起來,漸漸吃掉。醃過以後,味道也就淡些了。”
太陽落下山去,夜裡涼了,馬肉的話題揭過,便不再提起,世人藉著星光痛飲。
說完,把手中的酒一飲而儘,把杯子放在桌子上。
徐平又道:“本日隨軍漕王拱辰冇有來,但火線用兵,糧食軍用充沛,他那邊一向分毫無差。與他路比起來,我們這裡不管吃穿日用,還是發到手裡的俸錢犒賞,向來都是各路中最優厚的。做到如此並不輕易,你們也當讓軍中曉得他們的艱钜,不要圖一時口快,編排一些不好的言語,讓其他衙門不快。兵戈要勝,當要各個衙門同心合力,千萬不要因為一時小事起了衝突,無敵內鬨,到時虧損的都是火線將士。好,你們今後謹慎,同飲此杯!”
徐平到三角城,特地本身嘗一嘗軍中的馬肉,高大全和景泰才曉得這話傳得有多麼遍及。此次歸去他們該正視這些軍中謊言,想體例化解,不然比及徐平派人下來查就費事了。
徐平罵道:“平常人不肯意吃,我如何會情願吃?隻是花很多錢買了來,總不能白白拋棄,才讓軍中吃掉,好歹是肉食。兵士吃的東西,我為一軍之帥,怎能不嘗一嘗!你也是夯貨,這類東西我不吃過,今後被人問起,豈不難堪!”
從會州收買黨項人的馬肉、騾肉開端,軍中一向有傳言說這肉吃不得,底子不是甚麼微弱筋骨,而是豬肉、羊肉供應不上,用這肉來亂來士卒。這不是黨項人造謊言,他們的腦筋還冇有那麼機警,純是軍中有人嘴碎,編排了這些話出來。並且徐平的這五軍一向供應充沛,軍中將士對食品多了抉剔,少了珍惜,這些話不往內心去拿來當談資。
高大全道:“那些肉與豬肉、羊肉比不得,有些怪怪的味道,分歧平常人的口味。都護好這一口嗎?跟了你很多年,倒是未曾聽你提起過。”
這個年代的人嬌慣,特彆是軍中對吃的甚是抉剔,可跟徐平宿世的印象分歧。不要說吃這些怪味的東西,因為軍中發下的祿米是陳米,背叛反叛的就已經有幾起了。徐平這裡好很多,如果平常的三衙禁軍,吃得不好一言分歧就要肇事。這是五代遺風,多少年傳承下來,不是等閒能竄改的。特彆戰時,吃的喝的但是分毫不能草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