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夷簡放下冰水,拿起桌子上的摺扇搖了搖,道:“都城北部五丈河兩岸空位還多的是,三司固然再招人,把現有的場務擴大就是。”
梅詢道:“要不,讓四周的州縣把放逐發配的犯人送入場務如何?現在開封府人犯都是送到鄭州賈穀山采石場,每日吸石末入肺,死人甚多。如果改配三司場務,不獨是有了人力,對犯人也是一項德政。”
乘著幾人說話的空當,徐平捧笏道:“陛下,諸位相公,剛纔隻是說了下年開端擴大棉花蒔植,但種出來的棉花如何織成布,還要再議。”
“相公謬讚,下官如何敢當?隻是都城地處平原,河道雖多,能夠操縱水力的卻很少。現在能夠操縱的河道,都建有水磨務。為了來年不誤了織布所需,下官想請廢西水磨務,把那邊改成織棉布的工廠。本來西水磨務所出的米麪,挪到他處改用牛騾拉磨,也誤不了事。如此一來,兩不遲誤。”
文官們儘能夠在朝堂上對武將唾罵嘲笑,但卻動不了他們的分毫好處。不但是動不了,一個不對勁還要造反肇事,被亂軍殺死的處所主官也不是一個兩個了。
這個年代的閒漢就是後代的地痞小地痞,並且還大多都有技藝。不過這些技藝都是說趣逗樂,吹拉彈唱,相撲蹴鞠,都跟勞動冇有乾係就是了。這些人可不是工廠歡迎的勞動力,招他們出來,辦理者得頭疼死。更不要說,你不嫌費事想招,你家還不肯意去呢。每天混一混就吃香喝辣,為甚麼要進工廠做死做活?
禁軍傳承自五代軍閥牙兵,能打不能打是另一回事,造反肇事那是一等一的,祖上傳下來的本領。衣賜食品凡是有一點點不快意,便就有人藉機喧鬨。更首要的是鬨過以後大多都是安撫,能夠把為首的人繩之以法的,史乘上都要記一句能吏。
太祖是武將出身,在位的時候並不如何崇文抑武,讀書人在他眼裡是窮措大,隻是要用罷了,並且用起來比武將便宜。二十萬貫就堆滿你窮措大的屋子,回家漸漸數錢玩去。但如果是武將管處所,二十萬貫隻怕還養不了幾個牙兵。
這類景象,跟徐平素時在邕州,有蔗糖務的鄉兵做後盾有底子分歧。當時候他真要逼急了,是能夠拿著正規軍開刀的,反不了他們。現在禁軍大營就在皇城四周,兩位宰相隻想讓這些人過得舒舒暢服不肇事,如何還敢去惹他們?
“相公,閒漢之所以是閒漢,是因為他們遊手好閒,不是他們冇有事做。場務裡做活計是很辛苦的,那裡比得上在街頭上閒逛,酒樓瓦肆裡混一混就有吃有喝?場務裡最不成能招到的人就是閒漢。對於朝廷來講,閒漢是冇有效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