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主管連連點頭：“當然不是，通判多麼身份？如何會讓你喝兌水的酒。隻要最便宜的那一種，放在大缸裡賣的，纔是兌過水的。平時喝的瓶裡的酒，都是直接釀好，不兌水。”
鄭主管看了一遍票據，昂首道：“其他物事都能夠現在就發，隻是酒卻不敷。”
病尉遲一聽就急了：“酒千萬少不得！主管，不知現釀要多少光陰？我能夠等些日子。”
範祥心中一動，道：“既然是如此，那就不要在秦州兌水了，直接從營田務拉回黨項那邊去，你們賣時再兌。如此做，也能省很多路上的本錢，你們存的也久一些。”
看過了病尉遲帶來的采購票據，範祥道：“金銀等物就連在國境以內買賣朝廷也有諸多禁令，更加不消說賣到國境以外，與此有關的全數銷掉，今後你們也不必列了。銅鐵之類能夠做軍火的，一樣不準賣，特彆能賣的時候，會特地跟你們說。其他的一些雜物，都能夠由三司鋪子賣給你們，你看如何訂價合適。――咦，如何要這麼多酒？”
病尉遲點頭，內心卻不覺得然。番人吃東西那裡有這麼多講究，拉歸去分紅幾大缸直接兌水就是，還要花椒，還要煮水，不要錢的嗎？
範祥連連點頭，這個天下太奇異，遠遠超出了他的設想。
甜高粱不能固體發酵，釀出來的是食用酒精，並不是白酒。為了便利運輸和儲存，他們會把酒精的度數提得很高，賣的時候再向內裡兌水。如許出來的白酒，蒸餾時串的那點香氣根基冇有了，比之前的酒汗強不了多少，好處就是便宜。
秦州的三司鋪子，範祥高低打量著病尉遲，嘖嘖稱奇：“前次你來，膽顫心驚，走到那裡都謹慎翼翼，恐怕被彆人看到。此次再來，鮮衣怒馬，侍從浩繁，變得也太大了些。”
“本來如此，番賊倒是精得很，用我們的酒省他們的糧食。”範祥一邊說著，一邊把票據給了中間的鄭主管。“三司鋪子裡有的，除了我剛說的，都發給他們吧。”
鄭主管向病尉遲搖了點頭：“賣不貴的，不兌水那酒過於濃烈，聞一聞就醉了，會喝死人的，也難以下口。我們都是兌水再賣，貴一點的一半酒一半水，便宜的就是一瓶酒兌兩瓶水了。你們那邊賣最好也是一樣，不然喝過這酒的番人會說你們做買賣不實誠。”
鄭主管也不曉得營田務到底是如何釀出的那種酒來，歸正就是便宜的酒都從他們那邊買，各處鋪子賣之前向內裡兌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