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平局裡把握的諜報,隻到唃廝囉殺溫逋奇出逃青唐,其他一概不知。因為唃廝囉讚普以後的身份,在河湟吐蕃中有特彆的影響力,最好能夠藉助他的力量。但現在周邊蕃情一無所知,不敢輕舉妄動,一不謹慎讓人群起而攻,事情就毒手了。
三人騎馬在四周的小山上看了一會,徐平對李璋道:“從明天起,你到保護這裡的虎帳裡去,不消甚麼身份,就當是代表帥府在這裡看住就好。常日多跟這些質子說話,內裡幾個身份首要的讓種通判把名單給你,著意皋牢。跟他們熟了,從他們的口裡體味一下週邊的蕃情。記著,任何事情如果隻能從一小我的口中獲得動靜,那便要存疑,不成以當作確論。隻要幾方麵印證確實以後,才氣當作帥府的機宜之事。彆的,趁著現在帥府無事,你選些人手,不拘是屬因而帥府還是屬於處所,跟在你的身邊。過些日子,比及帥府的各司衙門新建成以後,彆立一機宜司,由你執掌。凡是周邊的地理情麵,蕃落頭人,各有多少賬多少人丁,多少馬匹,都要一一查探明白。凡遇戰事,最怕的是茫然無眉目,冇頭蒼蠅一樣出去亂打一氣,幸運贏了不曉得如何贏的,贏了有甚麼用,輸了更是稀裡胡塗。機宜事重,你千萬要謹慎行事!我們在秦鳳路,萬不能犯那樣讓人笑話的弊端!”
溫逋奇跟李立遵一樣,名字帶有宗教含義,但這宗教卻不是佛教,而是吐蕃人原始的苯教。換句話講,吐蕃最大的兩個部族,不但有世仇,並且有宗教牴觸。而唃廝囉又跟這最大的兩個部族,全數結仇,現在日子並不好過。
說完,徐平轉頭對種世衡道:“我們到秦州,初來乍到,地理不清,情麵不熟,切忌輕舉妄動。以是這幾個月,統統如舊,除了納質院,不要變動曹太尉在時的法度,免得引發周邊民氣浮動,反為不美。現在最要緊的是兩件事,一是種地,手中有糧,心口不慌,二一個就是要儘快弄清四周的蕃情。自明道元年邈川出了亂子,唃廝囉殺溫逋奇,舉族遷往青唐起,便不複朝貢,與朝廷的乾係斷絕。現在古渭以西,商賈不通,冇有音迅,到底是個甚麼模樣朝廷並不曉得。蕃情不明,我們在秦州就甚麼都做不了。而要弄清蕃情,最快速的有兩條路,第一條天然就是操縱這些質子。固然有蕃落用族人冒充家人亂來朝廷,但這些質子口的大部分人,都是四周蕃落裡的首要人物,周知地理情麵。隻要他們能夠誠懇歸附朝廷,賽過派出無數探子。以是此事,要有李璋插手,重在彙集蕃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