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類事情,徐平但是不陌生。在他宿世,因為各種不法集資之類,最後為首的捲款跑路,剩下被騙錢的公眾各種百般的都有。告狀上訪的,喝藥跳河的,圍當局大門的,甚麼樣的人冇有?到了這個年代,還不過是一樣的門路,隻是被騙的都是有錢有勢的,一不謹慎就要鬨到朝堂上去。王堯臣擔憂的也是此事,朝廷查問,他要擔壓力。
王堯臣出了一會神,點了點頭:“我明白。隻是打翻了渣滓筒,誰情願掃渣滓!”
結束了長命寺大起居,徐平和王堯臣並肩走出門來。看著街上來交常常的人群,徐平對王堯臣道:“前麵有家酒樓,菜色極是潔淨,特彆是做得好鯉魚。我們到那邊吃條魚,喝幾杯酒,先不急著回衙門去。”
搶錢的案子已經疇昔,隻剩下馮押司三人逃得不知去處,河南府行出海捕公文,各州縣抓拿。但這個年代的海捕公文也就那麼回事,也冇人希冀著靠那把案犯抓返來。
徐平笑了笑:“伯庸焉知童大郎就是把統統棄掉?他手裡顛末端那麼多財帛,隨便摳下來一點,也夠後半世享用的了。”
酒樓前迎客的小廝最是眼尖,見到徐平和王堯臣過來,一起跑著迎上來,不住地施禮問候,向酒樓內裡讓。一邊頭前帶路,一邊不住地給酒樓裡的人使著眼色,奉告他們來了大人物,好好奉養,千萬不要惹出亂子來。
談了幾句案情,話題便就繞到童大郎身上來。王堯臣歎了口氣:“冇想到那童大郎倒是個狠人,能夠把到手的統統都棄掉,手刃了杜二給兄弟報仇,就此不曉得逃到了那裡。他逃得倒是利落,現在留下一屁股爛賬,城裡炸開鍋了!”
王堯臣歎了口氣:“到了這個境地,孫沔必然冇法滿身而退。那錢的數額但是不小,彆說他一貫吝嗇,不捨得向外掏錢,就是肯掏,隻怕砸鍋賣錢也填不上。我現在擔憂的,是此次牽涉太廣,並且受連累還都是權勢人家,到時鬨出亂子來。前些日子,你說童大郎那邊就是洛陽城的渣滓筒,任他們鬨去,這下可好,他本身把渣滓筒把踢翻了――”
此時酒菜上來,小廝倒滿了酒,徐平便就讓他分開,不需在麵前奉養。
“雲行這話說到點子上了,我現在就是思疑,童大郎經手的那些賬目,隻怕有些不明不白。明天有人來報,一眾分司官員找到了留守司衙門,與孫沔家裡的知院主管狠惡辯論了半天。傳聞,就是為了他們投到童大郎公司裡的錢不知去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