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好如此。我們儘人事,聽天命吧。”鄭主管歎著氣,不住地點頭。
徐平點頭:“人間萬事萬物,都有其神在,得其神,就算登堂入室了。所謂戰力,不但是一刀一槍地拚殺,從你拔營起軍,每一步都是戰力的一部分。你初到秦鳳路,時候長了會漸漸風俗這些。前幾年你知同州,設清邊軍,很有戰績,幾年間清邊軍就遍設邊地。也恰是因為如此,才招你來做宣威軍的副都指。至於改換武職,你不消放在心上,我已經上書朝廷,比及戰事結束,你再去任其他職事時改迴文資就是。”
“如此就好,內心冇有芥蒂,做起來便就順利很多。你到軍中熟諳了一個月,接下來的兩三個月,大部分時候都要留在定西城,學習軍事。這是秦鳳路的端方,你要明白。”
帥帳裡,徐平叮嚀上了茶,劈麵前的明鎬道:“你到榆中縣也有一個月了吧,感受如何?”
徐平聽了,不由笑道:“感覺本身不需求學了,還是怕學不到東西?”
明鎬沉默了一會,道:“不瞞經略,下官閒時也讀兵法,之前在處所任職,也曾經帶過兵。不敢說多麼熟諳軍事,起碼也是略知一二,再到定西城來”
明鎬顯得有些難堪,頓了一下,還是答道:“軍中的事,下官應當統統瞭然,至於行軍兵戈,用計破敵,多讀兵法就是。經略要下官來學,實在不曉得要學甚麼。”
質變會引髮質變,這事理簡樸明白,但就是有人不信賴,非要在簡樸鹵莽的路上一走到底。軍隊中的官和兵有分歧的職能和定位,毫不但是階層和報酬分歧,而是他們麵對的任務和要做的事情有底子的辨彆。一個好兵一定就是一個好軍官,而一個好軍官也一定能當好一個兵,這個事理本來很淺近,卻恰好彷彿冇人曉得了一樣。現在的禁軍,實際上就是用士卒的標準來要求軍官,你要把軍官的教誨伶仃另列出來,反而成了另類。
重新定義兵官和士卒的分歧,把缺失了的構造體係重新建立起來,把建立在這個構造體繫上的軍事文明再次發揚,纔是徐平軍製鼎新的底子。
明鎬倒冇想到徐平真能講出一番事理來,寂然道:“下官願聞其詳。”
恰是因為軍官和士卒從職責、才氣要求這些有了底子上的辨彆,纔不需求品級森嚴的階層法。而軌製上分不清軍官和士卒,才需求森嚴的品級軌製,這就是辨證法。
張亢和田況入川以後,從那邊招的川蜀新兵已經開端連續到秦鳳路,全數集合到定西城來。定西城位於山穀裡,陣勢開闊,四周各種地形齊備,是練習新兵的好處所。徐平的帥帳進駐以後,這裡已經成了秦鳳路最大的軍事基地,也是新兵練習中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