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平已經聽出了有些不對,沉聲道:“你先彆著告饒,還是說說是如何回事吧。一出去就要死要活的,難不成老胡塗了想要謀反?”
徐平皺起眉頭,厲聲喝道:“有話站起來講!今晚如何回事,一個個都像是被人打碎了膝蓋,你也是在冊官員,成何體統!”
咬了咬牙,黃知縣道:“事情還要從數月前上官要在左江道推行括丁法提及,我們這些土官,又不靠朝廷俸祿,一身繁華全都在部下的仆人身上,括丁法一行,那也就成了普通的敷裕人家了。那些日子我們幾個離得近的土官常常在一起籌議,都感覺要保本身繁華,就得讓上官的括丁法推行不下去……”
少年上前,通地就跪在了地上,向徐平叩首,口中道:“小的原七源州知州第三子周德明,拜見提舉官人!”
夜色中起了輕風,帶來陣陣涼意。中間樹上掛著的火油燈發著亮黃白的光,吸引著一些不著名的飛蟲繞著不斷地扭轉。
好言安撫周德明,徐平好不輕易才把他打發走了,並承諾過幾天帶他回承平縣,漸漸再想體例規複七源州。
聽到這裡,徐平的神采已是烏青。
少年一身粗布短衣,褲腿高高挽起,赤著雙腳。頭上草草結了個髻,用根荊枝插著,固然恰是少年時候,粗糙而烏黑的臉龐卻透著滄桑。
宋人不時髦動不動就跪下叩首,行此大禮,那就真是有事要求人了。
“好吧,讓他到偏廳等我,我頓時就來。”
徐平溫言對少年道:“不必多禮,起來發言。”
黃知縣戰戰兢兢地站在那邊,聞聲腳步聲,昂首瞥見是徐平出去,腿一顫抖,話未出口,咚地就跪在了地上。
徐平對譚虎道:“倒杯茶水來給小衙內喝。”
譚虎領命而去,徐平站在原地想了一會,也想不出甚麼來。羅白就在承平縣的邊上,現在又通了通衢,黃知縣就是有甚麼謹慎思也應當吞回肚子裡去纔是。現在再來講,但是甚麼都晚了,徐平的刀已經見血,也不在乎多他一個。
門州,門州,那邊還真是一扇門,占住了那邊,向西就製住了廣源州,與田州那邊兩麵一夾,不怕拴不住廣源州的手腳。向南就直臨諒州,兩地之間不過三四十裡,一日便能夠達到,再向前可就冇有山川停滯了。
徐平被從深思中驚醒,沉聲問道。
韋、黃、周、儂是廣源州和七源州那邊的四大姓,現在是儂家占了上風不假,但其他三姓的族人一樣浩繁,操縱恰當就是不小的助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