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新設的帥府內裡,帶著病尉遲的兵士看看天涯,道:“天時還早,李機宜隻怕還冇有視事,我們且等一等。這麼冷的氣候,看你也凍壞了,走,我請你喝一碗熱湯。”
扭捏了一下,病尉遲道:“小的之前在洛陽城廝混,平常隻在天津橋那邊混口飯吃。厥後分歧白日裡搶了張相公的家人,被髮配放逐,熟諳了童大郎。厥後遇赦,因為童大郎的窖口被人奪了,冇何如,回到洛陽城裡。因為河南府孫通判的家人要虛開公司,便認了童大郎作本家,對付官麵上的人。厥後事發,小的與童大郎捲了些金銀,放了一把火,一走了之。我倆犯了極刑,隻好逃到黨項,想著好歹混一世——”
病尉遲跟著一個兵士走在西使城的街道上,看著路兩邊熱氣騰騰的氣象,有一種荒誕的感受。一起南來,黨項境內暮氣沉沉,跟這裡比,的確就像死地普通。
此時太陽還躲在遠方大山的前麵,天涯隻要一抹嫣紅,夜晚的涼意冇有退去,地上的寒霜白花花的,像是下了一場雪普通。
病尉遲不曉得徐平的意義,一下跪在地上:“是小的們放的,當時無知,犯下極刑!”
李璋應諾,回身出去,不大一會帶了病尉遲出去。
從興慶府到西壽監軍司,黨項官方規定的驛路裡程是十五日,病尉遲走了十八天,比及西使城,又費了十天,此時已是臘月中旬了。到了西使城,他被巡查的兵士截住,一問是從興慶府來的,便就交到了李璋所轄的機宜司這裡。刺探軍情、巡捕細作,這些事情都是機宜司在管,現尉遲曉得這動靜,天然加意皋牢這個當值的兵士。
已近年關,到處都是一副熱烈氣象,彷彿氛圍裡都儘是酒肉的味道。走未幾遠,就瞥見路邊支著大鍋,內裡熱騰騰地煮著牛羊肉。
一進帥帳,病尉遲跪在地上施禮,口中道:“小民拜見經略相公。”
病尉遲起家,口中說道:“小民是河南府人氏,自小長在洛陽城。經略相公在京西路做轉運使,小的在路旁見過,是以認得。”
到棚子上麵的桌旁坐下,兵士大聲道:“主管,來兩碗肉湯,內裡切些好肉,我要宴客人!再來兩塊餅,好酒也來一碗,去去寒氣!”
病尉遲聽這兵士說了兩次過後請他,那裡還不明白意義?曉得能夠軍中真有如許的端方,過後補請便就不在限定了,便收起釵子,不再對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