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主雅巧笑嫣然,白嫩柔荑一伸一縮,將頭上點水步搖順手拔下,遞到流光身前。流光不欲接,微一偏頭,方見到少卿占盧不知何時正麵無神采站在側麵,一時火起,劈手奪過步搖,幾步走到少卿麵前,摔還到他手裡,言語蔫蔫詰責道:“鄭少卿,枉你還做了甚麼勞什子‘折蔥’將軍,冇想到就隻這點擔負,遇事隻知讓女人出頭,真不知你到底故意還是偶然。不管初時,還是現在,本身為何不知辯白,隻讓你妹子和紅顏知己替你說話,如此,你真是…”
流光望空翻一個白眼,卻正對上十六投過來的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瞥:“你瞧我為你受重傷未愈,你怎能棄我就走。若不如此,我己傳訊令九進進都,你若嫌沉悶,不日待他過來再讓他帶你去轉轉熟諳熟諳,安城的買賣夙來都由他打理,他也有閒又熟。”
重傷?
郡主雅旁若無人般超出較著對她挺是衝突的春棘,停在流光身前,輕言細語道:“流光姐姐切莫曲解,妹子本日此來,並非為結冤,實是替鄭小將軍心中不平和隱憂,欲替他轉圜。這一物,本是將軍敬愛之物,小妹無知,胡攪歪纏著硬行討取,卻未曾想,本來倒是姐姐之物,如此,原物償還。”
“哦,一場曲解,並無毛病,多謝。”
流光點頭伸謝,這時春棘己上前挽了她手在她耳邊嘰哩咕嚕叨叨絮語,欲拉了她同去東市,流光略一躊躇,未拂春棘之意,便扭頭向十六螓首微點,隨之而去。
“公子安好。”走到近前,少卿與占盧抱拳一禮,占盧退後,少卿又一禮道,“這位定是臨城太守府的小公子,日前得蒙您對流光施以援手,感激萬分,若他日有甚麼事鄭某能替您效力,萬死不辭。”
“那日所言…鄭少卿願效命於十六公子茲,今後以馬首是瞻。”
流光內心彆扭,扭臉避到後側,這時占盧又上前酬酢:“流光,自那日一彆,春棘常常問起,甚是馳念。又聽聞似又遇襲,不知…”
夙來衛人隻知折衝將軍智謀英勇,十六凝睇單膝跪於他麵前的人,雖衣衫穿得劃一,頭髮打理順滑,卻眼圈凸起微紅,較著看得出精力不複初時,不由唏噓,微微鄙夷。
見他繁忙,流光遲疑,欲待固辭,十六卻己昂首,似知她心之所想,嘴角嚶起一抹謔笑道:“但是忘了,你還欠我一筆債務,且留下以勞抵債,待還完再告彆也不遲。”
竟隻為一女子…
流光見他生龍活虎,哪有半分曾受過傷的模樣,隻是想了想,點頭應允,並未說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