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樸真手裡拿著拂塵,悄悄拂過書脊上的浮塵。屋裡分外溫馨沉寂,為防火警,書庫內燈火遭到嚴格限定,窗邊桌下一燈如豆,搖搖擺晃,書架沉默地投下暗影。俄然有聲音在身後響起:“司書呢?”
約莫過了幾盞茶擺佈,那小內侍低聲道:“殿下,宴將近散了,您離席太久怕皇上要問的。”
天陰沉沉的,雪一片一片悄悄飄在屋頂的琉璃瓦上,窗子上糊的紙被風吹著瑟瑟顫栗,遠處模糊傳來絃樂聲,應當是前邊長樂殿的宴請開端了。徹夜是大年夜,熱烈的曲鼓聲穿過烏黑夜裡的風雪,遙遙傳來。
他點了點頭,將桌上樂譜推開,站了起來,身後跟著的內侍趕緊替他披上大氅,他攏了攏大氅,也不再看趙樸真,大步走了出去。
她到中間提了暖壺往銅盆裡注了半盆子水,然後端了烏黑紗帕立在一側,跟在身後的小內侍上前服侍這少年皇子就著銀盆洗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