圍觀的人們有的笑了起來，有的卻麵露不忍之色。張銘璟仍舊咬著牙笑：“叫得好，比我府中的大黃叫得還要好。一萬五千兩，我賞你！”
有沈寂在身邊，謝青芙終究感到了一絲輕鬆。
沈寂安靜的看著他：“我身有殘疾，從未否定。你欠謝家一萬兩，也是究竟。”說罷轉過身來，輕聲道，“這麼多人看著，我在謝家等著張掌櫃將銀子奉上門。”
不待她說完，謝青芙已經朗然大悟。她沉默半晌，想到周巽曾三番兩次替她得救，再望望窗外天氣，終是回身加了件厚厚的外衫，而後對天雪道：“我曉得了。你找過我的事情，若紅藥問起不必坦白，去幫半綠的忙罷。”
他說到這裡微微一笑，似是自嘲：“你約莫不明白我在說甚麼。”
周巽帶著她從謝府出來，走過集市，又走過花市，乃至連菜市都走了一遍。謝青芙心不在焉，垂眸望著地上落著的花瓣，這時便聞聲周巽的聲音從身側傳來：“你跟紅藥真是兩種性子。”
她回顧，周巽目光極快的自酒樓那邊瞥過，繼而將她帶到一旁的賣花老嫗旁，問她：“我記得你是很喜好臘梅花的，我買一枝送你罷。”
謝紅藥眼中掠過諷刺，唇邊卻微微帶著笑，聲音也極溫和：“真巧。連你都忘了，卻從未健忘帳本。”說罷不等謝青芙答覆，便搖了點頭持續道，“我真但願他要麼現在就想起來，將仇恨重新撿起來，完整毀掉謝府。要麼永久都想不起來，再也不分開你的身邊。”
謝家也曾家大業大，多年的舊賬堆集下來，隻是厚度便教人咋舌，沈寂麵對著這些帳本卻老是淡然自如，彷彿一個閱書者，不費甚麼力量便將此中的縫隙與關頭看得清清楚楚。常常謝青芙纔看完一本，他已翻完三本。
謝青芙看出她有話要說，便放下帳本：“天雪，你要說甚麼？”
謝青芙遣走天雪，拉開了謝府後門。隻見天氣沉沉，北風聲聲，周巽單獨背對著她站在後門口，聽得門響，極快的迴轉了身來，望清是謝青芙，眸中的欣然便沉寂了下去。他走近謝青芙，唇邊掛起微微的笑：“謝蜜斯……”
張銘璟彷彿感到好笑，高高在上的看著他：“你忘了我為甚麼承諾給你錢了，我說了，隻要你站在這台階上，說一聲你是個冇用的殘廢我便給你一萬兩。現在你說了，我也給了。但你說我欠錢不還？真是天大的笑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