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剛這回找了間民宿,在條不起眼兒的街道上,給房東一些錢,便將全部西屋讓給他們。
雨後夜空掛一彎銀鉤,月色朦昏黃朧。
顧津心跳亂得一塌胡塗,被他捏著的下巴麻了般。
院牆外不見行人,四週一片沉寂卻也寂靜厲穆。
紀剛:“行。”
“我獲咎你了嗎?”一句詰責冇有半分氣勢,憤怒卻聲音綿軟。
顧維心口有些疼,沉默一瞬:“你在不在乎我這個哥,你本身內心清楚。”
他拍拍他的肩:“出來了就好好做人,要感激黨和群眾給你改過改過的機遇,多做對社會無益的事,不要重蹈覆轍。”
顧津輕嘶了口氣, 拽拽小伍衣角。
男人轉頭,略微垂眸:“早戒了。”
兩輛車接踵分開此地,又往三坡鎮的方向開。
兩人各走各路。
隻聽耳邊“嗒”一聲輕響,醒了神兒,輕淡的菸草味兒鑽入鼻。
蘇穎翻得直感喟,手臂上倒掛了幾件。
他終究勾唇一笑,牙齒又白又齊:“看著更潔淨。”
這回換紀剛駕車, 他發覺出甚麼, 問:“剛纔如何了?”
顧津頓住,轉頭站門口瞧著他。
那醜東西彷彿也被顧津摔懵了,擺佈擺動腦袋,遲緩地爬了兩步就停下。
顧津輕擺著頭,正昏昏欲睡。
她掛了一臉淚,滿腔委曲不但單隻為明天這一件。
試衣間是個雜物房,空間還算大,一麵鏡子,一個圓凳,地上另有雙被彆人踩得看不出模樣的紅色高跟鞋。
顧維把煙盒扔給許大衛,一揮手:“看你們的,我倆站門口抽根菸。”
李道一愣:“呦,哭了?”他蹭蹭鼻梁:“不由逗?”
顧津俄然有種錯覺,看著滿屋子粗糙男人,像掉進烏煙瘴氣的匪賊窩子。
澡棚搭在院子裡,李道嫌女人沐浴費事,拎著毛巾和換洗衣服搶著先去了。
哪兒是甚麼貓?清楚是一隻巨大蜥蜴,通體灰黑,長相可駭,體表附著的坑窪鱗片令人渾身發麻。
“慢走,周隊。”
這一覺睡得昏天公開,醒來窗外天氣暗沉。
小伍一揮手:“冇事兒,你怕啥。”又拍了把老紀:“再找找。”
他不由回想起那枚胎記, 略微斂了斂神采。
他取下耳上彆那根捲菸,回擊扔到她腿上:“彆人給的,你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