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瘦如柴的白叟躺在一堆乾草上,蓋著破棉絮,隻偶爾響起的咳嗽聲證明他還活著。
這位近兩年名聲大噪的殺手,不過十八九歲模樣,生得一張表麵溫和的圓臉,五官也都輕柔鈍鈍的。閉上眼睛悄悄躺著,斑斕嬌弱,人畜有害。
“餵你爺爺喝點粥,餅讓他少吃一點。”蘇涼交代二牛。
她吃了塊餅,把粥盛一半出來,拿幾張餅放在籃子裡,又去了二牛家。
燕十八身上冇有刀劍之類能用的兵器,隻要一把小錘子。
讓二牛等著,蘇涼歸去加了一件外套,諱飾身上的血跡,取了銀針,把門從內裡鎖上,跟二牛一起跑著往他家去了。
燕十八不再殺寧靖,但燕燧仍有極大能夠追殺他。
蘇涼再回家,看燕十八冇醒,就做飯去了。
血腥味緩緩滿盈開,蘇涼用鐵錐子抵著那人脖頸,確當真的不省人事,才舒了一口氣。
蘇涼聽白小虎說過,二牛的父母都抱病走了,跟爺爺相依為命。
畢竟,這是個殺手,連她的寄父都不成信,又那裡會有至心互助的朋友?
屋門半開,潔白的月光投進一片白。
蘇大寬抱著二牛,哭得老淚縱橫。
“我回家寫個方劑,請小虎他爹去幫手抓藥返來。”蘇涼說。
“你要錢,多少我都有。你喜好美女,除了都城第一美人顧泠失落,其他數得上的美人,隻要你想,我都給你抓來,隨便玩。”燕十八用降落的語氣說著放肆至極的話,偏生讓人冇法思疑,她說到便能做到。
大門落鎖的聲聲響起,燕十八驀地展開眼睛,看了看四周。她覺得昨夜門後的人是寧靖,冇想到,竟是個女人……
蘇涼給燕十八洗濯止血後,出了一頭的汗。此人傷得比言楓重多了,撐著一口氣來找寧靖,還能顧著拋棄追殺的人,可見意誌力強大。
二牛淚眼昏黃地看著蘇涼,“我爺爺不會死了?”
先前救言楓剩下的藥和紗布,現在恰好派上用處。
蘇涼曉得這家祖孫倆都不肯占人便宜,不然哪怕是賣慘,也不會過得這麼苦楚。
這根鐵錐子,就在這個房間裡,刺穿了言楓的脖子。
邢玉笙先前送來很多糧食,蘇涼煮了一鍋白粥,烙了些雞蛋餅。
蘇涼點頭,又去勸蘇大寬,“您老走了,今後二牛孤苦伶仃活著上,被人欺負都冇人疼。活著,好起來,看著他長大娶媳婦多好啊!”
現在夜來的,恰是鐵錐子的仆人,燕十八。
“為何救我?”燕十八冷聲問。